然则能统一号令他们的,唯独蚍蜉令。
她心下一颤,盯着玉佩不解:“既然如此重要,为何还将其送与我?”
“这是母后对你的补偿。”
这下,她全明白了。
眸眶瞬间浸染了湿润的雾气,娇躯挪进他的怀中,揪紧他的衣襟。哪里有什么补偿?必定是他知晓了母后曾三番五次为难她。所以才决定为她出口气。
只是这口气,出得会不会太狠了些?
“其中半块,是方丈国君王所赠。”报答他救方丈于水火之恩。
髣髴将她看了个透般,某人不疾不徐丢出这句话。
她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母后并未知晓你已拥有另外一半?”
她曾听闻,能号令方丈国百万雄师者,必须持有完整的蚍蜉令。
可惜当时母后身在瀛洲,方丈君王齐田磊又被围困都城西上,无法将其合二为一。
季梵音再次摩挲手中的两个半块玉佩,心头一阵感慨:未曾想,这合二为一的完整蚍蜉令,就在自己手上。
“错了。”
他针对她前面的问题进行了斩钉截铁的否认。
不是吗?
她狐疑看向他。
只是不知哪个瞬间触动到了他,某人摁住她的后脑勺,俯头而下。
四唇相贴,温柔缠绵。
他髣髴有使不完的力气,吻得她全身瘫软无力,薄汗粘湿两人的衣衫,某人仍旧舍不得松开。轻咬她的柔软唇瓣,嗓音低沉微哑:“另一半,就躺在我身边。”
磁音沉柔,如同微风吹皱湖面,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她是他的另一半,是他的妻,是他的王妃,是他孩子的母亲,是他携手一生的女人。
自认定开始,从未改变。
烈日当头,光圈氤氲,灼灼热源仿佛裹挟火海之势头,迅猛炙烤练武场。
随旁而立的李久长目之所及之处,一挺拔身姿长剑当空,气沉丹田中,修长的臂力划破灼热的空气,挥汗如雨。
今日的三王爷,练剑的时辰约摸比往日多了一刻钟,想必神思染了些异样。
李久长兀自琢磨,定与适才之事有关。
一个时辰前,三王爷从一黑漆木闸中取出那把玉坠摺扇,面色无波持了片刻,终是以手拂开。借余光之机,他得以瞥见上方颇有些年岁的墨字,心下骤然一凛。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这是早期,季姑娘亦是现如今三王妃的墨体字迹。
更令他惊诧不已的是后方紧随的回句——“他家有娇娥,今日初长成。红鸾星动时,与我相携归。”
若他未记错,当时还属六爻国师的魏剡多次到王爷府做客之时,随身之物便是这把摺扇。一次,王爷邀请王妃赏荷,魏剡恰好也在。品茗之时,摺扇徒然跌落在地,折断了其中一根扇骨。
几人可惜之时,王妃便提出京中有人善修补之意。那时,他犹为清晰记得,扇面上并无任何题词。
一股热浪跟随烟尘扑面而来,滴落的汗渍早已浸湿整片后背。李久长抬首,面呈微恙。王爷此番异样,定是思起那日之事,心绪难平。
“李侍卫。”
身后响起一婉转娇音,李久长忙后退几步,双手抱拳微躬身,尽语速平稳:“王妃。”
季梵音一袭白衣罗裙,青丝绾了个朝天髻,纨素腰系了渺碧丝涤,莲步轻摆时,如同曳地白昙,又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王爷至今未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