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能让老夫人跟个奴才在那儿对嘴呀,这时候得她上呀,唐夫人可都说到要关她了呀。
于是武梁就转身对徐妈妈道:“徐妈妈你不能因为从前咱们有私怨,就这么无凭无据干嚎着诬赖人哪。
你叫出来的两个人,说看到了听到了什么,那就能当真不成?他们都是你使唤了多年的人,谁知道是不是受了你的恩惠或胁迫。
说起来,老夫人也能找上十个八个人来,说明是你徐妈妈谋害的二奶奶,徐妈妈你可要试试看?”
程老夫人身边金妈妈就看一眼程老夫人脸色,开腔道:“是呢,我从前可听过一个小丫头子说,亲耳听到徐妈妈你,站在致庄院外那墙根下,狠狠咒骂二奶奶呢。说二奶奶不给你老脸,冲你发火什么的……唉,我当时还不信呢。叫我想想,是哪个小丫头来着……”
徐妈妈气得直嚎,“哪个小丫头乱嚼舌头?叫她出来!”
“人叫出来了,你就认吗?”
“金妈妈你不能这么无中生有吧?你得有证据!”
金妈妈冷笑,“你也知道要证据?”
徐妈妈噎住。
武梁就接上道:“再说徐妈妈你口口声声说二奶奶有服用过十寒汤,为何太医不曾诊断出来?太医还不如你不成?
何况就算二奶奶真服用过什么,也是你徐妈妈最方便下手啊。说起来,我进府时间可短着哪,又一向不近二奶奶的身。倒是你,一直跟在二奶奶身边的。
别是你早早的小剂量的下些什么东西,既让人查不出来,又坏了二奶奶的身子吧?要不然二奶奶吃你的奶长大的,为何你就连腿断了身体还这么壮壮的,偏二奶奶就那般体弱呢。”
徐妈妈听武梁又是污蔑又是挑唆的,气得把椅子扶手拍得啪啪直响,又一阵的咒骂叫嚷。
武梁就指着她道:“你看看,你多么的矫健有力啊……”
她腿都断了,腰直不起来了,还矫健有力个毛啊。徐妈妈吐血,啊不,满口吐着脏话的骂啊。
程老夫人却听不下徐妈妈那些咒骂,她说着骂着的就又拉扯上程府的众人去了,不由又喝道:“徐婆子你给我放尊重点儿!如今当着你主子的灵前,当着这满府的亲朋,你就敢秽言秽语的不停?你今儿若无实证拿出来,我定饶不了你。你当程家是你曾呆过的什么地方,随便会有十寒汤出没?”
武梁暗暗叫好,果然这老夫人也不是盖的,避着唐夫人的疯头不招惹,却对着徐妈妈一脚就把球踢了回去。——你以前呆过的唐家才这么肮脏污糟呢,俺们程家真木有!
徐妈妈如今当然不在意程老夫人饶不饶她的问题,要实证没有,要命她有一条啊。她开始赌咒发誓,又寻死觅活,说这是欺负她现在身体不得便啊,不能跑来颠去的去查找旁证啊。
但是,她铿锵道,她可以以死明志!
她问武梁,“你敢么?”
我敢你妹呀我干!
武梁正要说话,却听隔板外,一个男声响起,“快端药,上两碗砒霜!敢以死证清白的,给她厚葬!不敢的,就是心怀了鬼胎,直接打死算完!”
反正左右就是要人死。
这说话的,正是唐家那二货唐端慎。
里间女人们嚎来嚎去的没个完,而屏风外,早就恼坏了这位唐二货。
听到武梁的声音,他不由就想起自己躺着动不得的那几个月来。不管那件事儿最后确定的实情是什么,当时被打,到底也是和这女人沾上些关系的。所以他早就在那儿拱着火儿呢。
只是听里面徐妈妈在那里一声声的哭诉叫骂着,母亲也哭闹了半天,竟是说来说去就不说打说杀的。
然后到后来,都提到十寒汤了,还只说关起来?人没动着,倒被人家言来语去间占尽了道理。关什么关!今儿妹子送葬,直接将人一并灭了去多省事儿。
唐端慎听得十分不耐,这会儿好不容易听到徐妈妈要以死明志了,他当然急忙就叫了出来。
女人们就是烦!乱哭乱闹的斗嘴半天,就不知道动真格的!
旁边唐家老大唐端谨正沉着脸听着里面叨叨呢,不防自家兄弟却嚎出这么一嗓子来,气得提脚就踢了他一脚。
“里面女人家的事儿,你跟着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