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曾妈妈又去端药,干脆吞了金?
程向腾急声问道:“金子呢,赏给姑娘的金子呢。”
不怪程向腾能联想到这儿,他真的听说过吞金自尽的人会脸色蜡黄。不然昨儿还是苍白苍白的脸,今儿怎么就变了色?
桐花一直拧了湿帕子,不停给武梁擦着双手和脸,希望能退点儿热。程向腾进来,她就收拾收拾出去了,如今正候在帘子处,单等着主子有唤就进来呢。结果却听到问金子。
桐花不明白二爷为何这时候关心这个,她顿了一下才忙道:“姑娘昨儿揣自个怀里了。”
谁睡觉身上揣着金子?也不嫌硌的慌?难道接了赏就起了吞下的心思?这么听话认命,那凶巴巴敢拼命敢踹人的劲儿哪儿去了?
程向腾脸色难看,揭开被子就朝武梁胸前摸去。
这一堆儿,太软,不是。那一堆,温热,也不是。
大虽不大,倒柔软饱满,细腻滑润,某头还硬挺着……
程向腾抿抿唇,心虚地瞥一眼武梁,后者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昏睡着还知道硬挺?敏感到梦里了都?
顺手就使劲儿捏抓一把。
……真没醒。
就那么两个小山头,三两下摸完,又向周边扩散,还是没有。
手再一移,连腰腹小肚子处都寻摸过了,没有。
把人抬起一点儿,伸向后背摸一遍。没有。
程向腾干脆把人一把抄起,站起身来抖搂了几下,没有东西掉出来。
冲着门口桐花叫道:“在哪儿?”
桐花被一声喝叫吓得战战惊惊,慌道:“奴婢亲眼看着,姑娘把荷包揣进了怀里的。”一边求救似的问向曾妈妈,“妈妈也看着的对吧。”
曾妈妈一晚上没睡好,这会儿有些走神儿。听桐花又问了一遍才明白过来说啥。她当然看着的,只是她晚上睡在外间,一大晚上呢,换个地方放荷包还不能够么。
“当时是揣着了。”她说。
程向腾见曾妈妈拖那么一会儿没及时答话,有些恼火。莫是在这里不好好当差?夜里估计就烧起来了,到现在才被察觉?
“都进来找。”他怒声道。
两人忙进去。桐花帮着把被子全掀开了,床上枕下的找,没有。曾妈妈去翻柜子。柜子里空空的没几件衣衫,几个小匣子里也没有什么细软,两个旧荷包没装什么也收着……很容易翻查到底儿,没有。
程向腾这边也已把人放到床上,再行寻摸着。
忽有所觉,他停手,抬眼看去。
武梁被这般折腾了一通,到底醒了,正带着些茫然忪怔的神色看着他。
她的眼神还有些迷蒙不清,好像里面有水雾升起,带着些飘飘渺渺的柔弱之意,象个迷途不知归处的小动物般。
十分的,惹人怜惜。
然后那双目里水汽退散,慢慢有了一丝清明,那眸子就越发象水洗黑曜石一般的晶亮。而她正将那黑曜石般的眸子专注认真地锁在他的脸上,象要丈量清楚他眉眼的长短,鼻尖的高低。
他清晰地看到那双眼眸里自己的影子。他想,自己眼睛里也只有她的影子吧。
程向腾忽觉心底某处莫名的一片温软。
他柔声问道:“你醒了,感觉难受吗?金子呢?”
然后他听见对方张了张嘴,嚅了嚅唇。
他低头将耳朵凑上去,听到她缓缓地,吐气如兰地蹦出两个字来:
“……禽兽。”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