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是都好看。”崔桃目光随即从扇面移到韩琦的脸上,逗他道。
她在说,画扇面的人也好看。
韩琦一向不太喜欢别人直白地夸他的脸,大概在年少时过太多同龄人以容貌为玩笑劝他不必太过用功读书,便心生了抵触之。但崔桃的赞美,不论是夸他哪里,他都喜欢。
韩琦愉悦地勾起嘴角,去给崔桃倒了茶,又问她可吃饭没。
“当然没啊,肚子饿的瘪瘪的,一进宫便是拜太后,拜官,看尸体,查这查那,跑断腿。我出了宫就直接来这了,怕你道我进宫的消息,担心我。”
崔桃形容的时候,略点夸张的成分在,自然是为了让韩琦心疼她辛苦,多给她弄点美食。
韩琦便喊来了张昌,却没让张昌进,隔着打发他去张罗饭菜。这一点上,也是为了遵从崔桃的思。
崔桃怕污了他的清名,韩琦反倒是考量到朝一日崔桃还是没看上他,却不能今日的相处而因此坏了她的名。
他虽然十分信任张昌,但人的这张嘴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失控了。他还是不希望一丝丝差池存在,尽量为她好。
崔桃在宫里遭遇的儿简单讲给了韩琦。毕竟涉及到宫闱内的一些阴私毒辣的手段,崔桃本来还觉得以韩琦的年纪,应该会感到吃惊。
却见韩琦一脸波澜不惊的模,崔桃倒不禁好奇韩琦怎么这么淡定,他是从哪儿长得见识?
“比起吕后的人彘,这不算什么。”
韩琦见崔桃茶喝完了,又为她倒了一杯,动依旧斯文儒雅,那握着壶柄的手好看到犯规。
看来这‘看书多’这话真不算是借口了,书富如海,要书读得够多就不怕没见识。
“不往前说,多看两开封府近几年的案卷,也可行残忍之道的大人在。太后此举正如你所言,不过是宫中普通寻常的阴私手段罢了。”韩琦接着叹道,“刘太后是谋之人,她若心杀虞县君,不会如此落人口舌。”
在韩琦看来,刘太后反而是容得下虞县君的,不然凭就刘太后那双锐,早在虞县君当初受宠苗头的时候,便会暗中处置了她。
刘太后能辅佐年幼皇帝登基,稳控朝政十余年,且令国祚昌隆,绝非等闲女流之辈。她放所在的是朝堂、皇帝和大宋。若她真想跟后宫的一个小妃子计较,多得是让人抓不到柄又能无处置人的手段。
崔桃点点头,也赞同韩琦的说法。连太后身前的内侍都不虞县君放在里,甚至对于虞县君身死直接表露出漠视,都不屑于加以掩饰。
可见这虞县君便是真被大真认为死在太后的手里,太后那边也不会太过在。
刘太后之所以特将她召入宫中彻查虞县君的死因,其本是为了赵祯,她在乎自跟赵祯之间的母子关系。
“明日去宫里,可去一趟太医院,或蛛丝马迹。”韩琦提议道。
“我一个人在宫里,六郎放心得下我么?”崔桃巴巴地看着韩琦,好像她是个小可怜。
“你会应对自如。”韩琦笑了一。
崔桃跟着笑了笑,不否认,凭她的能耐在宫里自然也能混得开。
“若真,你便大哭喊,情便会迎刃而解了。”韩琦道。
“这又怎么说?”崔桃疑惑地问。
韩琦但笑不语,似乎故要给崔桃卖这个关子。
崔桃还真好奇了,莫不是韩琦还能手伸到后宫里不成?她明天倒要见识见识。
热腾腾的饭菜来了。
韩琦让张昌食盒放置,他亲自取来为崔桃摆在桌上。
菜澄沙团子、酱猪耳,还她颇为爱吃的八仙楼炙鸡。随后又方厨娘送来的玫瑰糖蒸乳酪,酥炸羊排,鹿筋面,另还一盏冰添了些蜜渍梅花的冰镇竹叶酒。
自酿的酒略些浊,酒汤呈白色,添了蜜渍梅花之后,一搅拌,朱色梅花悬于表面,白梅肉沉在底中,颇几分鸡尾酒的感觉。
竹叶酒竹叶的清新味儿,如今再添了梅香,冰镇过后还会增加甜度,喝起来便是清香四溢,清甜满口。
鹿筋面是上次她在韩琦这里吃全鹿宴的时候剩下的老鹿筋,经方厨娘泡过整整日之后,红烧焖烂,软软弹弹,再添汤加了青菜煮面了。
啃一块香酥炸羊排,嘴角还沾着油,便去吸溜一口清汤鹿筋面,酱猪耳和澄沙团子也要照顾到,再扒下一个炙鸡腿大口啃肉,复而再来一口酒,种‘我欲乘风归去’的酣畅感觉。
崔桃吃得刚刚饱的时候,好像识才回笼了理智,想起来韩琦还在这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