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牛举起双臂扒饭的时候,袖子滑,露出的一截小臂上有几处青紫。
崔桃默然看吃完了,收了碗筷。朱二牛挠了挠头,非常感激跟崔桃道谢。
“我大哥说过,人只有落难的时候才能见真情。崔娘子我这个样子的时候,还给我送饭,这份儿恩情我一定会记一辈子。”
“说了是来还你饭的,所不是恩情哦,不用记。”崔桃把空碗放回食盒里后,对朱二牛道,“别想不,养好身体,一年而,熬过去好了。”
瞧之前那副打蔫的样子,知道想不,不曾好好吃过饭。
朱二牛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点了点头。
“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可否问你。”朱二牛见崔桃点头,继续道,“我不懂,尸体既然是被大哥搬到山沟里焚烧了,又不可能把烧完的尸体搬回来,那车板缝里咋能还有黑灰?”
朱大牛的保护,朱二牛才会比较单纯,奈何世间的险恶却并非某个人的隐瞒而不存,早到了该了解真相的年纪。
“因为有些尸身装车之前,就是焦的。”崔桃道。
朱二牛怔了怔,还不解想问为什么,就听同牢的络腮胡犯人嘲笑笨。
“没见过烧红的烙铁往人身上烙么?多烫会儿不就黑了?还不够黑,那就干脆直接丢炭火上烧了就是!”
大家接就起哄笑起来,朱二牛有些慌张。
崔桃起身,走到那名络腮胡男子跟前,又看向同牢的另一名身高体壮的犯人。
“后不许欺负,归我罩。”
“噗!”络腮胡男子巴巴凑到崔桃跟前,隔木栏杆,假装作揖给崔桃行礼,“是是是,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吩咐,我们自然听!”
话是这么说,但听其说话的口气就知道,根本不打算听。崔桃是官府的人,当她的面们是不能如何,但人一走,们偏就去欺负朱二牛,只抓不现形,谁也没有办法。
“我说归我罩。”
络腮胡男子忽然觉得胳膊被扎了一,随即剧烈的疼痛麻痹感就蔓延整个胳膊。疼得眼泪直掉,见自己胳膊有根银针,想用另一只手去拔掉,谁知手刚抬起来,另一只手也被扎了一根,当即就觉得自己的两个胳膊如残废了一般。
“让我看到身上有伤,我就用比这十倍厉害的……给你们治病。记住,是治病,可不是用刑!谁叫我好心肠,总是喜欢大发慈悲呢!”
崔桃等那嗷嗷大叫的络腮胡男子求饶应了,她才将银针扒来。
“我刺的这两个穴位通筋脉,专治肩周疼痛,不信你活动一,是不是觉得肩膀比之前舒坦了些?”
络腮胡男子活动了两条胳膊,本意是想看看自己的胳膊是不是真废了,是废了的话,一定喊冤告状,骂这小娘子歹毒滥用私刑。可动了之后发现,的肩膀好像真的松快了不少?但刚才那股疼劲儿,可不想有第二次。哪有治病的过程比病本身还疼的!
络腮胡男子看向崔桃的时候,见她对自己挑了眉。当明白其暗意威胁,论起玩儿阴的,竟斗不过官府里一个小娘子!但斗不过就是斗不过,只得伏低做小,赔笑请崔桃放心。
“后大家都记住了,这朱二牛我也罩了!谁敢欺负,就是欺负我!”络腮胡男子喊完话之后,笑询问崔桃可还满意。
崔桃看都不看一眼,提食盒走了。
孙牢头略送了送崔桃,禁不住笑叹:“也就只有崔娘子能降服那个猢狲。”
崔桃听孙牢头这话,晓得那个络腮胡男子有点故事,问犯了什么案。
“是个拦路打劫的,带几个兄弟各官道上神出鬼没。原本劫一就换个方,谁都抓不。谁知竟狂傲上了,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月前竟蠢得单枪匹马跑到王员外家里去。你说一个人就是厉害,还能对付得了人家王员外家几十名护院不成?结果就被人打了后瓢儿,晕过去,然后就被送了大牢里来了。”孙牢头嗤笑道。
“什么时候打劫,白天还是晚上?”崔桃问。
“好像是正吃晌饭的时候,翻了墙头进去,找准了一个衣富贵的中年男子,为就是王员外,给劫了。岂料那人却不是王员外,是管家!”孙牢头越说越觉得好笑。
崔桃思量了,对孙牢头道:“人还是看紧了些,我看有点怪,不一定安分。”
“崔娘子说了,这人就没安分过,我们自是会看紧了。”孙牢头应承道,另外还不忘告诉崔桃,朱二牛那边请放心,们也会帮忙照看些。
崔桃道谢之后,告辞回到荒院后。
王四娘立刻过来迎崔桃,“韩推官刚刚来了,见你不,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