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彦庭自然能够看出钟情眼中的不高兴,微微一笑:“情情,不如我们打一个赌吧。”
“什么赌?”钟情偏头,看着身边的男人。
二人就这样,在别人的结婚典礼上相互对望着,口中说着别人听不见的话,只是在众多的宾客眼中,却是难得一副金童玉女的样子。
“就赌裴承远的这场婚礼,会不会因为你而中止。”
“纪彦庭,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疯了!”钟情皱眉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不敢?还是说,你担心失望?”
“我为什么要失望?”
“那就赌!”
纪彦庭笃定的看着钟情。
钟情无奈的耷拉下肩膀,她说不过纪彦庭。
纪彦庭一见钟情这样,嘴角的笑容顿时更加灿烂了,抬眼看了一眼牧师前的新人,微微一笑:“我去准备一下。”
说着,便转身朝着出口处走去。
钟情皱着眉头,看着纪彦庭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这个男人有点不怀好意,可是具体哪里,又说不上来。
偏头,目光很自然的放在万众瞩目的焦点上,只是一对上那抹清冷的视线,钟情顿时微微怔忡了一下。
裴承远竟然在看着她,在这么多宾客的面前,他竟然在看着他。
“承远……”一旁的沈青乔,唤着裴承远的名字,裴承远顿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沈青乔。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抹苦涩。
刚刚钟情和纪彦庭那样亲密,纪彦庭怎么舍得伤害她呢,终究是自己想多了吧,她离开了他,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当自己穿上这件新郎的衣服时,他的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他还欠她一个婚礼,恐怕再也无法偿还了。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告诉钟情,那天领完证之后,二人随便吃的牛排,在他以后的回忆中,竟然也找不到那样的香味。
“不论生老病死,你都会爱护你身边的女人……不离不弃……裴先生,你愿意吗?”
身边牧师的声音,让人听了,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说起来,这是他的第二次婚姻,却是他的第一次婚礼。
“裴先生,你愿意吗?”
那个女人,在追随着纪彦庭离开的目光。
“裴先生?”
自己,也娶了自己以为对的人,不是吗?
“承远……”一声柔弱的称呼,猛然侵入了裴承远的思绪,他顿时从原来的想象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袭白色的婚纱。
那个女人……穿上婚纱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一定比现在还要美上几分吧。她一直都是美的。
“……我愿意。”最终,没有忘记一旁的牧师,思绪混杂的情况下,他说出了这一句话,这一句,自己曾经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话,可是,当真的说出来的时候,发现,最初的期待,早已经消耗殆尽了,留下的,只是一种无言的失望。
周围想起了热烈的掌声,在庆祝着这对新人的结合。没有人说话,都在看着他们。
牧师的声音又一次传进所有宾客的耳朵中。
“下面,新郎新娘可以交换戒指了。”
说着,两边的伴郎伴娘,将戒指送到了两位新人的手上,裴承远看着面前的戒指,突然想起之前,那个被自己扔掉的……钟情送给他的戒指。
“毕竟我们已经结婚了,以后总是难免会被记者拍到,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这个,我们还是戴上吧。”
戒指是钟情买的,结婚的那一天,她说出了上面那句话,然后,给了他男戒,女戒,她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只是……钟情的无名指上,原本带着一个银色的戒指的,只是也许由于有些时日,光泽都有些暗淡了。
那一天,在餐厅里,他看见钟情垂眸,将无名指上的戒指,一点一点的摘下来,就好像是慢镜头一般,然后,状似无意的扔到一旁,便若无其事的将二人的结婚戒指戴在手上。
而之前,那个被钟情一直戴着的戒指,那个被钟情装作无意仍在一旁的戒指,独自一个在角落里,散发着暗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