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王,录王,当今的录王……”
他不再诵念洪振康的名字,他只说录王。
画面变了,他没看到栅栏,也没看到草席,也没看到那蓬头垢面的男子。
他看到了一顶轿子,银顶、黄盖、红帏的轿子。
……
姜胜群骑着马,哼着小曲,带着十几名校尉,连同沈书良一起,从东大门回到了神临之城。
沈书良一路闷闷不乐,走了一条街,且催马来到姜胜群身边,低声道;“姜将军,咱们就这么空着手回去,可怎么向枢首大人交待?”
姜胜群嗤笑一声道:“你怕了?”
沈书良嗫嚅半响道:“倒也不是怕了,可枢首大人吩咐咱们去抓魅妖,咱们总得尽了当属下的本分。”
姜胜群沉默半响,突然转过脸看着沈书良:“那群女子还在城外的瓦窑之中,你去把她们抓了吧。”
沈书良头埋得更深:“她,她们,应当不是魅妖……”
“你也知道她们不是魅妖!”姜胜群啐了沈书良一口,“香香滑滑,伱挨个吃了个饱,刚拔出来就说人家是妖邪,这也是男儿做出来的事情?”
沈书良红着脸道:“我,我是想正经出来办差的,我,我也是一时糊涂……”
“扯淡!你那是一时么?且说这几日你糊涂了多少次?”
“我这不是跟你商量么?姜将军,你是将军,这事情该如何处置,我听你的就是了。”
姜胜群冷笑道:“沈将军,你还以为自己是神眼匠人么?你也是将军,这事你得自己处置,
你若是下得去手,现在就叫人把那些姑娘都抓了,你立下大功一件,我祝你飞黄腾达,鹏程万里,可日后你离我姜某人远些,姜某攀不起你这样的朋友,
你若是下不去手,咱们兄弟且回神机司一并受罚,枢首大人不会跟咱们计较这点小事,至多叱骂几句,罚点俸禄,
沈将军,那厢十几个姑娘的性命在你手上,且看你能不能吃得下这点亏!”
沈书良叹口气道:“罢了,我听你的就是了,姜将军,我记得你修的是儒家,这心肠却又和儒家不像。”
“儒家怎地?”姜胜群冷哼一声,“修行是修行,品行是品行,姜某也算心狠手辣的人,什么差事都能做,就是欺侮女子的事情做不出来。”
众人骑马穿过两条街,忽然看到一顶轿子迎面走来。
在神临城看见轿子不算稀奇,但这轿子的颜色和规格非同一般。
银顶、黄盖、红帏。
轿身不算大,高四尺,深四尺,宽三尺八。
姜胜群一惊,这是亲王的轿子。
他赶紧带领众人下马,站在路边回避。
待轿子经过众人,轿夫突然落轿,录王洪振康挑开轿帘,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姜胜群心头一凛。
前两日,他刚被录王叫去王府,受了一番审问,因他咬定魅妖之事,惹的录王很是不快。
今夜怎么又遇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