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樯抓被子的手下意识一紧张把被单里的棉絮抓成了一团。。。正像是林年的问题在她的心脏上用力捏了一下一样,再不是曾经那有意无意时的剐蹭了。
如果说闪电击中树木的几率是三千分之一,那么在三千次的无意中,那道闪电终于找到机会了,向暴雨里一直在等他的树木劈了下去,将树木从中砸开。
“我。。。”
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苏晓樯忽然哑住了,她有些轻微的大脑供血不足,有些眩晕。真是见鬼了,她曾跟身边一起玩的女孩子们笑过,在中世纪的时候,贵妇们总喜欢束腰,蓝色缎制紧身内衣能把娇贵的花儿们挤压得喘不过气,稍微受一些刺激就会晕倒。
所以中世纪的贵族们总喜欢对贵妇们吹嘘冒险的经历,或者罗曼蒂克时挥金如土的大气,如果他们的英勇不能让几片几片的女人们晕过去,那么这个贵族就是不合格的,会被自己的朋友耻笑。
每每提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苏晓樯和她的朋友们都会笑,觉得很不可思议,很荒谬。。。可如今面前的男孩只是简单说了四个字,她就有些喘不过气了。
“是啊。”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这么说了。
没理由退缩,喜欢就喜欢得正大光明,不是什么糗事,她能在男孩被人讥笑家室的时候说一句我养他,那么现在她就可以自然地说出这句。。。
“我是喜欢你啊。”
林年没有再说什么了,转头看向阳光外的水洗一样干净的城市,他的眼里也很干净,没有太多的阴霾和心事,这种天气谈情说爱很棒,大家的心和舌头上都没有灰尘,吐出来的都是最直白,最不经修饰的欢喜。
“为什么?”隔了一会儿后他问。
“有为什么吗?”苏晓樯下意识问。
“也是。”林年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可能是开学纠纷的契机,也可能是篮球场上命中篮筐的三分球,更可能是跑道上的一骑绝尘。。。喜欢上一个人有太多理由了,那些零碎理由像是被分成一粒粒的糖,一点点加在水里,不经意间喝上那么一口,再看向他,只觉得满口的甜味,大概这时才自省过来,哦,原来我喜欢他啊。
“没想过放弃吗?”
“。。。有过。”
说得很没底气,她知道自己应该硬气起来,让对方看见自己的决心,但她委实做不到,在这个代表着她能幻想的一切美好的男孩前她撒不了谎。
苏晓樯其实心里也有很多弯弯绕绕想说,她算是不善言辞的女孩,她不是陈雯雯,能把自己的心思剖开给喜欢的男孩看。
可能她想说,你是田径部眼中的新星,在赛道的跑道上你能跑得很快,我就在后面追,但怎么也追不上,每一次转弯可能都会摔一跤什么的,摔倒了就不想爬起来了,但看见你跑得越来越远,我又忍不住给自己打气,爬起来继续追了。追了一圈又一圈,膝盖都摔破流血了,距离还是没有拉近,换谁都想过放弃,但她自己还是一个劲倔着脾气追。
感情这种东西总是这样的,你在跑道上追着一个人的背影,在你的身后也有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在追你。大家追不上,又不愿意停下来等一等身后的人,就倔着脾气,低着头一直跑,直到跑不动了才甘愿和身后追上自己的人妥协,相扶着走出跑道,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可能最后再回头看一眼渐行渐远的那个背影,怅然若失。
可苏晓樯不想妥协,尽管前面的背影甩得她很开,甩到看不见了,她也在跑道上一圈圈地跑着,背后追她的人早就放弃了,她也一个人跑,如今终于又看见了熟悉的背影,怎么可能会停下来在放任他离开呢?
“那你会放弃吗?”
“不会。”
这次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好。”获得了答案林年点头。
几乎在苏晓樯以为会遭到最绝对无情的拒绝时,一枚硬币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抬头看去,只见到阳光里,林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心里躺着一枚硬币。
“看清楚了吗?”林年问,“硬币。”
苏晓樯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林年缓缓握拳将硬币捏在了右手中,然后伸出双手,放在了苏晓樯的面前。
阳光透过阳台照在了他的脸上,他看着苏晓樯认真地说,“猜一下硬币在哪只手。”
苏晓樯怔住了,因为这是一个白送分的题,林年右手握着硬币然后伸出了左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作,硬币当然只会在。。。
“右手。”
林年打开了右手,里面什么也没有,然后他再打开左手,硬币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魔术?”苏晓樯问。
“你可以当做是,我作弊了,所以你没猜中。”林年点头承认了。
苏晓樯没明白他的意思,林年说自己作弊了,但她却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现在你知道游戏规则了。”林年再度把伸出了双手,这枚硬币在左手中,“我还会作弊,你也可以继续猜,但我要事先提醒你,这个游戏你几乎不可能猜中,因为我每次都会作弊,但你每次见到我都可以猜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