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便有那身材壮硕的武将站出来,双眼瞪的宛若铜铃,钵大的拳头紧握着,仿佛恨不能冲上去给方才那人一拳。
“去你娘的引狼入室,王爷带着兵马打仗时你还在你娘裙子底下啃指甲呢!你个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孬种!有本事你也提刀子去杀鞑子!此时污蔑忠顺亲王,你是何居心!”
“你!粗鲁莽夫,圣上跟前岂能容你撒野!”
“呸!你少挑拨我与圣上君臣关系!”
“现在说的是忠顺亲王的事,你又攀扯这么多做什么!平南军才有十万,可忠顺亲王却带回二十八万人来,是何居心岂不是一目了然?若真的没有外心,为何要如此急于征兵!”
“那是百姓感谢王爷救命之恩,这一路王爷救活多少人!百姓们想报答,自愿跟随王爷来打鞑子,那是王爷的号召力,也是百姓的仁义。比起你这只会指手画脚的蠹虫,就是扛锄头的老百姓都比你强百倍!”
……
眼看着下面的情况就同前一阵一样,支持逄枭的和反对逄枭的又吵成了一团,根本就没有什么帮助,李启天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他现在已是极度后悔。
若是不安排逄枭去赈灾,他又哪里有机会邀买人心?如今可好,他的安排都被搅合了不说,逄枭还深得民心的模样,是反倒是他成了坏人。
逄枭简直是天生就与他犯冲!
“够了。”李启天站起身,垂眸看着金銮殿下已经停止争吵垂手而立的二人,冷哼了一声,转身便拂袖而去。
大臣们面面相觑,从来没见过圣上上朝上到一半就离开的。
难道天子紧急召他们开朝会,就是只为忠顺亲王这一件事?
就是鞑靼的展示那般吃紧,也没见圣上如此焦灼啊!
有那头脑聪明的,已经从李启天的反应看出了他的忌讳。
看来对比起外敌,圣上更加忌讳的是忠顺亲王。
秦宜宁这厢正扶着寄云的手站在一旁,看着惊蛰他们利落的搭帐篷。
近些日她吐的厉害,几乎是闻到米汤都要作呕。加之又要赶路,几番折腾下来秦宜宁也是满脸的疲惫。
二十八万平南军的营地简直连绵数里,相信李启天站在城门高出都能将他们这一群潮水一般的人看的清楚。
赶路至此,鞑靼还没来得及攻打进来,一切都来得及,秦宜宁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疲惫也迅速席卷而来。扶着寄云的手差点打起瞌睡。
逄枭带着人在营地之中严密检查,待回来时秦宜宁已经躺下睡了。
冰糖安静的坐在一旁,见逄枭撩门帘弯腰既来,忙起身行礼。
逄枭摆了摆手,先去看秦宜宁熟睡时的模样,又给冰糖比了个出去说的手势。
冰糖点头,跟随逄枭来到距离帐篷不远处。
“王爷?您有何吩咐?”
“王妃身子没事吧?”
“王妃看起来虚弱,可身体底子好,加之先前的调养,原本生两位公子时的亏损便已补了回来。只是此番舟车劳顿到底疲惫了一些。姑且调养着,倒是没大碍。”
逄枭悄然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这些日与平南军带回的新兵们磨合,逄枭子已是忙的脚不沾地,幸而秦宜宁什么事都不用他多费心。
正这么想着,虎子快步从外头来,“王爷,您回京的消息已经传开来,天子紧急召开大朝会,也不知朝会上都商议了什么,总之咱们这里没有得到吩咐。”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李启天行事就是如此,他必定会思虑周全后,才张开第一张网等着别人去跳。
虎子忧心的道:“王爷,咱们是要等圣上的吩咐,还是直接杀过去将鞑靼杀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