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元龙此时,脸色微微有变。
已经不似梁嫤刚进来时候那般透着健康的红润。
上官睿行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老爹。
梁嫤说道:“上官老先生,您以内功运作,让自己面上不显病态,原本运行内功,疏通任督二脉,乃是通筋活络有利身体之效,但内心头郁结不解,如此强行运功,只能让您的身体,更一步败坏。”
“爹!”上官睿行心有急促的喊了一声,面带担忧的看着上官元龙。
上官元龙缓缓吐了一口气,微微闭目,脸上再不复适才的红润,透出些疲惫和灰败来。
“爹,您这又是何苦?梁刺史说的可是对的?您究竟……”上官睿行说着看了一眼梁嫤。
梁嫤起身,拱手道:“病在病者之身,虽下药的是大夫,但能不能战胜疾病,靠的却是病人自己。你们二位想来是需要谈一谈,梁某先行告辞。”
上官睿行颔首相送。
梁嫤快步出了会客厅。
这世家大族深宅大院,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想来暗地里,也有许多不为人道也的阴私吧?
上官元龙是上官家的当家人,以上官家族在大周的地位,他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什么心事,能逼得他郁结在心,生生成病呢?
梁嫤正琢磨着,忽而被廊间躲着的人伸手抓住。
“师父,我阿翁怎么样了?他的病能治么?要紧么?”上官夕焦急问道。
梁嫤看着上官夕,半晌,忽然问道:“阿夕,如果你阿翁有最最放不下的不开心的事,你说,会是什么事?”
上官夕愣了愣,眨了眨眼睛,“啊?”
梁嫤高深莫测道:“如果能让他将这件心事放下,或许,你阿翁的病,就能好了!”
上官夕怔怔的看着梁嫤,“不开心的事……阿翁为人很大度的,像是没有什么事儿会挂在心上一般……不开心的事……难道阿翁还没有忘记阿婆?”
梁嫤看了她一眼,“你别看我,我可不知道。”上官夕跌坐回廊间石椅上,皱眉咬着手指,低声咕哝道:“人说上官家的男人都是痴情汉,想来也只有我阿耶除外了……阿婆走了这么多年,阿翁都是一个人过,连一房小妾都没有讨过,每年阿婆忌日的时
候,他都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让打扰,喝的烂醉如泥,口里还反复念着阿婆的名字……让他最不开心放不下的,肯定是阿婆的亡故了!”
梁嫤没有言语,越过上官夕往前走去。
她对别人家的私事不关心。
只要上官家的人,能让上官老爷子解开心结,她只要对症下药就好了。
她是大夫,不是心理医生。旁的事儿,她帮不了忙。
梁嫤在上官家,无所事事的住了两日。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是如厕,都有人跟着随时等着给擦屁股,生活可谓腐败到极致。这般米虫的生活,最是消磨人的意志,梁嫤觉得在这么过下去,她那些宏图伟愿,她那些靠自己拼搏争面子争口气的志向,只怕全都会给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