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碎银,装了满满一匣子。
大理寺卿有些犯愁,都是普通碎银,如何判别来处。
顾凉眼神微动,走上前道:“大人不妨称一称银子的重量。”
沈涉蓦地捏紧了指尖,余光死死盯着顾凉。
直到这时,他心口才怦怦乱跳,紧张了起来。
大理寺卿如醍醐灌顶,马上遣人拿了称重的工具,称完后惊呼:
“官银!这批碎银全是官银!”
官银和普通银子的重量不同,即便是剪成碎银,也改变不了重量。
大理寺卿撑着桌子,字字珠玑逼问沈涉:
“官银乃是军饷、赈灾、官薪所用的银子!只有从官之人才能有!沈大人还有什么话说?!”
沈涉额上渗了两滴汗,仍在负隅顽抗。
“只不过是官银,如何就认定是从我手中漏走的……”
“人证物证俱在,沈大人负隅顽抗也没有用。”大理寺卿根本不吃他这招。
惊堂木一敲,“贱妾沈氏使计陷害正妻,按大雍律,所犯与殴妻同罪!杖一百!判休弃,归本家,没入奴籍!”
“至于同谋之罪的沈大人。本官明日上折子禀告皇上再论旁处!先按同谋罪论,与赵三石、李氏一起杖打一百!”
“大人!大人明鉴啊!贱妾真的是冤枉的!真的!贱妾没有害人啊!”
大理寺卿挥了挥手。
沈姨娘走投无路,只能扑跪到顾臣烨脚边。
“老爷,老爷救救妾身吧!妾身如何挨得了一百杖!老爷!”
沈姨娘身下一片濡湿,已经是半点颜面都没有了。
一百杖,一个普通女子挨五十杖就快没命了,一百杖就算能留一条命,她下半身也废了!
她才不到四十啊!!
沈姨娘嚎啕大哭,若不是在公堂上,她一定打死沈涉!
都怪他!都是他蛊惑自己,若非如此,她才不会这么快动手!
沈涉也慌了,面皮抽搐大声对大理寺卿说:
“大人别急着判!我这就去同陛下请罪!用这三年所有军功给长姐减罪!”
百姓一片嘘声。
“本来还以为沈小将军,是不逊叶少将军的人物,没成想还是个阴险小人!”
“这样的人也能保家卫国?焉知他的功勋是不是抢了同伴的!”
“……”
“不公平!不公平!”
堂外叫喊声越来越整齐,沈涉的脸黑成了锅底,捏紧了拳头,不肯让步。
这时,叶越忽然抽出衙役的佩刀,眨眼间来到沈涉面前。
一刀划去!
“啊——!”
沈涉躲闪不及,一声凄厉的惨叫,痛得整个人弓成了虾米,颤抖着手捂住了耳朵。
血肉模糊的东西落在了地上,血撒得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