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里,几个书生打扮的人拿着书卷摇头晃脑地读着。
只有一个人满脸紧张的呆坐在位子上,手指不停地揉搓。
“诶!”
身后的书生戳戳他的肩,“谢兄,发什么呆呢?听说这两日先生的长子,大理寺少卿顾行川,要来咱们这里看看,你不好好表现,到时候先头的位子可就被别人抢了。”
他们虽是清高的读书人,但入了官场都知道有人带的重要性。
所以知道今日顾行川要来,他们这些人读书姿态都比以往要认真得多,只有谢毅一直心不在焉的。
“你这两天不太对劲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谢毅摇摇头,正要拿起书本装模作样,忽然瞥见一个人影走进来,吓得当场把书摔在了地上。
后面的书生惊讶道:“永宁郡主,她怎么到这儿来了。”
一屋子人都停了下来,纷纷作揖,“见过永宁郡主。”
“诸位不必客气。你们都是我父亲的学生,马上春闱在即,希望诸位能多给我父亲争争面子。”
顾凉笑着说道,“我从厨房带了些点心,想各位这个时候还在读书,应该也饿了。”
“郡主真是人美心善!谢谢郡主!”
书生们连连致谢,顾凉亲自一个个把点心放到了他们手里。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只有谢毅面孔紧绷,手指紧张到痉挛。www。
没多久,一双绣花鞋立在他的位子边上。
“谢公子,真的是好久不见了。”顾凉将一叠糕点放在他桌上,雪白的皓腕上坠着的金镯子闪闪发光。
“你在父亲身边学了这么久,却是屡屡落榜,实在是有些太没用了。”
屋内刹那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书生都默默看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谢毅被臊得脸色涨红。
“郡主又没考过科举,怎知科举难易!若谁都能考中,那朝堂的大殿都要被挤破了!”
顾凉来一趟似乎就是故意要讽刺他,冷笑一声说:“我是不知科举难易,可我父亲门下的学生,只有你考了五六次还只是个秀才,今年才勉强迈进春闱的大门。你这般给我父亲抹黑,我实在是看不惯。”
“你!”
“好了好了,你也不必找借口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若实在不是这块料,就赶紧放弃回家种田去吧,省的银子都花在了束脩上,连个像样的袍子都买不起了。”
虽然阴损,但也好笑,堂内不少人捂着嘴发出闷闷的笑声。
谢毅面色铁青,好半晌都没咽下这口气。
出了北院就直奔住处,也没心思读书了,站在东墙下一个劲地踹,将这面墙想象成是顾凉。
“贱女人!”
他满眼凶狠,这个贱人干了多少坏事!
玉珠因为她被打,还因为她被囚禁在宫内,自己见一面都不得,谢毅在空中挥着拳头,咬牙切齿愤怒到了极点。
昨天他怎么就没再看准一点!
那个罐头要是直接把顾凉砸死就好了!
谢毅跑到床边,扒拉了一下暗格,把里面的衣裳抱在怀里,头埋进去用力深呼吸了几次。
淡淡的香气让他满眼痴迷。
同时要除掉顾凉的心也是越来越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