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侯何长英来也!”
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喝,一女子手持宝剑、身骑黑马夺门而入。
“哪来的鸡鸣狗盗之辈,胆敢劫持当朝三殿下,还不速速束手就……”
半截话卡在喉咙眼,何长英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襄襄襄王殿下?!”
立在她身后的陆行云也微微蹙了蹙眉,不过在看到楚摇光安全无虞时,这眉头便慢慢舒展开了。
“天哪怎么会是襄王?!”
“天哪襄王!!”
“天哪谁能告诉我这是个什么情况?!”
何长英一边抱着头一边不断发出哀嚎声。
楚峙看向楚摇光,目光幽深难测:“方才你的言语举动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你不也是吗?”楚摇光笑道,“若我同意断腿随你去冀州,自然合你心意。若我不同意,你便拖延时间,让我意识到自己会陷入险境,对你俯首。”
“你太想让我对你低头,太想让我倒戈进入你的阵营了,是因为我这张肖似楚弈的脸吗?”
自己说了“楚弈”,太不恭敬了,楚摇光顿住了一会儿,又有些微妙地勾了下唇角。
“三殿下你们这是谁劫持谁啊?!”对面的何长英发出嚎叫声。
“镇定,何大人,”楚摇光笑道,“我劫持了襄王姨母,不更方便你营救吗?”m。
楚峙纳罕:“不叫干娘了?”
何长英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你们这是……我这是……我还有出现的必要吗?”
“当你躺在大理寺的监牢里时,我会继续叫的。”楚摇光勾唇笑道。
铁丝紧了紧,扎破脖颈,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淌,流出一条红线。
楚峙远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轻松,心中的暴虐恨不得将在场的所有人碎尸万段。
特别是楚摇光。
楚弈这个女儿,毁了自己二十余年的筹谋。
若自己当初不是因为看好戏的心态,只是选择换了楚弈的血脉,没有管楚摇光在幽州的苟活。若自己选择了直接杀掉楚摇光,那就不会生出这些事端。
她本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死楚摇光的。
就在刚刚,她也有机会的。
可确如楚摇光推测的那般,她太想让楚弈的血脉对自己低头了,所以一步步地逼近,一点点地引诱胁迫,但却没有下死手。
也许,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欣赏和羡慕。
“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楚摇光。”楚峙沉声道。
楚摇光轻轻挑眉:“姨母还有什么筹码?”
楚峙答:“解药。”
楚摇光顿了一下,明悟过来:“楚明玉对母皇下的药,出自你手?”
“当然,楚明玉哪有这本事,”楚峙轻嗤,“她也就只有那份狠辣恶毒能让我高看一眼了,这点,你也比不过她。”
楚摇光只是道:“你想用解药换我放你一条生路?”
楚峙颔首。
楚摇光笑着摇头,声音又轻又柔:“你为何觉得我会应下,姑且不论你给的解药是真是假,我又如何求证真假。单论,母皇驾崩,对我不是更有利吗?”
“她活着,年富力壮,我还不知道要几年才能坐上那个位置,她驾崩了,我只需要干掉楚明玉,再澄清我弑母的传闻,就可如愿了。”
“姨母,你说,聪明人会怎么选择?”
她说这话的时候,笑意盈盈的,语气也温和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