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客厅,佣人迎上去,“大少,晚上好。”
白越神色落寞消沉,把手中的西装外套甩到佣人手里,边走边解着领带。
经过客厅时,里面传来轻雾的声音。
“弟弟,你回来了?”轻雾喊。
白越侧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两人。
是他母亲和姐姐。
“妈,姐。”白越淡淡地打声招呼,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楼上走去。
“去哪里了?看起来这么累?”轻雾追问。
席暮雪脸色沉下来,满腹怨气,“即使是亏几个亿,你弟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只有她,才能让你弟消沉成这副鬼模样了?”
轻雾好奇,“你说是俞嘉欣?”
席暮雪气恼道,“要是嘉欣,那我就放心多了。我为了他的婚事,这条老命都愁得快死了。”
轻雾憨笑着摸摸她的背,安抚道:“妈,别说得这么严重,年轻人有自己的感情生活,他想选谁就选谁,你别诸多阻挠,也别乱点鸳鸯谱,让他自己发展吧。”
席暮雪眉头紧锁,压低声音,靠到轻雾耳边,“我也不想阻挠他啊,他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喜欢你的侄女。”
轻雾吓一跳,震惊道,“谁?”
席暮雪生怕被别人听见,偷偷地压在轻雾耳边,嘀咕:“莫宛甜,莫老四的女儿。”
轻雾淡淡一笑,一脸不可置信,“你肯定搞错了,我弟怎么可能喜欢小甜呢?”
席暮雪:“……”
轻雾,“我弟每次去到莫家找瑾之玩,都是故意躲着小甜的。不跟她说话,不理睬她,甚至见到她还躲起来,他怎么可能喜欢小甜?”
席暮雪指着二楼的房间,生气道:“你上去他房间看看,你看看就知道他喜欢莫宛甜到什么程度,他都魔怔了,变态了,要送精神病院治疗。”
轻雾不悦道:“妈,有你这样说自己儿子的吗?”
席暮雪隐忍着,一字一句,“小丸啊,你长期在边境工作,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变态。人家小甜喊他舅舅,是亲戚啊!他竟然从小就觊觎小甜。他偷人家小甜的橡皮筋,水杯,毛公仔,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捡小甜丢掉的文具盒,连一支用过的圆珠笔也不放过,每次去莫家,总是偷偷带一些小甜用过的东西回来,然后偷偷藏起来。谁家男生写日记像他这样的,整本整本全都是关于一个小女孩的故事?他不但偷小甜的东西,他还躲起来偷窥小甜,跟踪小甜,画画本全都是小甜的肖像,他……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逼着他交女朋友的。他竟然跟俞嘉欣合伙来糊弄我,逼他出国也是出于无奈,我真的……”
轻雾怒火中烧,厉声打断:“妈,你为什么偷看弟弟的笔记本?”
“我都是为了他好。”席暮雪理所当然地解释。
轻雾捂着疼痛的额头,长叹一声,小声嘀咕:“你这份母爱真是够让人窒息的。”
“如果我不偷看他的日记,哪知道他藏得这么深,如果不是我提早阻止他这种变态的行为,现在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轻雾无语至极,语重心长道:“妈,弟弟他跟其他男人不一样,他内敛沉冷,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暗恋一个女孩子,想要收集她的东西很正常,跟踪她或许只是想保护她,多看她两眼而已。他又没偷看人家洗澡,也没偷人家内裤,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变态呢?”
席暮雪向来思想保守,不认同地说:“人家小甜喊他舅舅,他是什么辈分自己不清楚吗?这还不算变态,非得要搞出违背道德底线的乱伦之事,才算变态吗?”
轻雾的想法跟她不一样,观念也不一样。
轻雾认为,只要没有血缘关系,法律允许的情况下,就可以在一起。
其他一切关系都是浮云。
席暮雪却注重传统观念,在意亲戚辈分,觉得违背道德,乱了两家人的关系。
两人为了此事,在客厅里争执不休,据理力争。
房间里。
白越紧锁房门,他靠墙而坐,一只脚伸直,一只脚缩起来,手臂无力地搭在膝盖上,双目无神,静静地望着前面那幅被他母亲毁坏的肖像。
莫宛甜这个名字,他花了半个月写了几万遍,大大小小的字体,汇成一幅她的肖像。
现在,全毁了。
如果莫宛甜肯跟他在一起,这幅画若是被毁了,他也不至于这么难过。
现在画没了,莫宛甜也不喜欢他,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天都塌了,却还要继续硬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