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和你一样。”赵一酒知道敌我差距,一手捂住血流不止的眼睛,一边不动声色地后退着,“更不可能成为你的下属。”
“哎……很可惜的结论,是他做了什么,才让你如此坚定吗?”伶人沉思一下,又自顾自摇头,“不对,据我所知,从小到大,你都是独自一个人压制着那种——”
“闭嘴。”赵一酒冷冷打断他,惹得弹幕倒吸一口凉气。
敢这么和伶人说话的,除了曲衔青都死了。
他呢?
会死在这里吗?
很快,伶人就用行动告诉了大家答案。
他笑了,笑得很放肆,犹如精神病一般癫狂,和虞幸记忆中那个伪装时好歹温文尔雅的人大相径庭。
“不错,真好……哈哈哈哈哈,你还是在意这件事的啊,那我就放心了,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在单棱镜的入会申请上看到你的名字。”伶人倏尔凑近,将唇附在赵一酒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的问题,只有我能解决,相信吗?”
赵一酒手中的止杀微微颤抖,直接戳了上去。
这一次,由于距离太近,伶人没有躲开。
刀刃入肉的声音分外明显,赵一酒感到手中凝塞,明白这一刀扎得是结结实实。
鲜血从伶人华贵的衣衫上渗出,止杀独特的破坏力在伶人体内肆虐,伶人微微挪开一个身位,大大方方张开双臂让赵一酒欣赏他的伤口:“这才对嘛,让我受伤才能合格啊,我对你有点好奇,宁愿损失一只眼睛,你都不愿意在我身上用掉一些祭品吗?”
“……”赵一酒冷哼一声,鲜血顺着他的眼眶往下滑落,经过下颚骨,滑入衣领。
观众这才想起来,刚才看着两个人近身战斗太过瘾,后来又被疯子就是伶人的消息炸蒙了,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他们只说伶人还没有使用祭品,可却忘了,赵一酒也没有在梦中使用除了止杀以外的祭品!
实力这么强,又是赵家的人,六个祭品栏很可能是满配,那么剩下来的五个呢?
长钉和虚幻眼睛都去哪儿了?
没用过的也不用。
说明——在赵一酒心里,他远远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所有人都低估了他。
被挖掉眼睛,不是真的躲不开,只是权衡利弊之下,做出的对他来说的仅仅是有点疼的牺牲而已。
在死亡平行线第二阶段任务里,赵一酒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在推演者们心中留下了属于他的第一个有点震撼的印象。
“哈,是自信自己不会死,所以给保护周雪的任务留下了很多底牌?有意思,阿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有你这么优秀呢。”伶人夸赞了一句,惹得赵一酒眉头一皱。
虞幸明明才二十三岁,比他小,什么叫像他这么大的时候?
然后,他就听伶人把玩着尖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啊,对了,说到阿幸……他知道你的情况吗?”
“你想和他说什么!?”赵一酒脱口而出。
不是你想对他做什么,因为在赵一酒的潜意识里,虞幸根本不是伶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弱者,而是一个早在找到他哥赵谋帮忙占卜消息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一切的人。
虞幸不会怕伶人,赵一酒想。
可是他有点怕,怕伶人扭曲黑白,将他的情况变本加厉传递给虞幸。
他不想失去一个朋友……也是他在那种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长大后,唯一的一个朋友。
要说,也该他自己来说。
“哦,不必这么紧张,阿幸和你不一样。”伶人歪了歪头,看向窗外,笑意古怪,“你只不过是个在地狱里挣扎的小可怜,而他呢……我可是必须好好对待的,以前做了些事情惹他生气了,正想送点礼物赔罪呢。”
“你的身体情况于他而言,应该是很扫兴的事情吧,我可不会去怵他霉头,当那个扫兴的人。”他手指不规律地活动着,发现赵一酒脸色有点苍白,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内心忐忑,不由得发出一声听起来就很同情的笑声。
“你猜对了,这个阶段里,我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极限,即使我很想,荒诞也不会允许我再伤害你了。”
伶人越过赵一酒朝窗户走去:“看在你还挺和我胃口的份儿上,告诉你一个消息,不需要代价的哦?”
“阿幸啊,由于某种原因,大概会很讨厌你这种人,所以,你最好一辈子都别让他知道——那件事。”
“而我啊,就等着周雪的到来,要是周雪死了,你们也跟着一块儿死,这个结局应该会是一个很棒的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