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谷京的师父,墨家大剑师荀势。
自从上任巨子过世后,墨家内部已经隐隐开始有分裂的迹象。这一任的巨子六十岁接管墨家,如今已经有五个年头,自去年起,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墨家弟子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稽赭与现任巨子是师兄弟,只比巨子小一岁,且身子骨渐也不太好,所以算是早早就退出了争夺巨子之位的行列。他们这一代只剩下三人,除巨子与稽赭外,另外一名大剑师今年才四十余岁,却是个女子。算起来,她比小一辈的曲锢还小六七岁。
而这位女剑师便是赵倚楼的师父,楚昭显。
楚昭显是楚国人,本名楚昭,而“显”字是个尊称。
儒家和墨家被称为当世两大“显学”,所谓“显学”指的是对天下影响广泛的主流学派,就凭着楚昭显能得到此字,便可知她学术必定十分精湛。作为显学的代表人物,显子与巨子都是墨家地位崇高的人,而差别是:巨子掌握实权,有决策权和调动墨家弟子的权利,显子负责监督。
楚昭显更精通剑术和机关术,是墨家首屈一指的剑术、机关术大师。
原本楚昭显是继任巨子的不二人选,但因她是个女子,导致许多人不满,墨家弟子划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墨家大弟子曲锢,一派支持楚昭显。
众人说了一会儿话,见稽赭面露疲态,便各自借口退去,让他得以休息。
墨少阳披了蓑衣,骑马冒雨前往国尉府。
***
天色已擦黑,昏迷了一整天的宋初一才醒过来,可身子还有些虚,赵倚楼拿水喂她,她便动也不动的靠在软榻上,时不时的嘬一口。
张仪和樗里疾两位丞相惦记“兄弟”的伤情,一整天拼了老命的干活,直到这会儿才腾出时间过来看望。
两人一进屋就看见宋初一这副懒到令人发指的德行,一时无语。
“最近身子骨不是健壮了许多吗?怎么好好的就起烧了?”张仪不知内情,以为宋初一的旧病还留着根。
宋初一抬了抬眼皮,“两位大哥来啦?小弟不便起身,你们随意。”
“见你无事,我们也就放心多了。”樗里疾道。
“先生。”寍丫站在帐外,禀报道,“大将军来看望先生。”
宋初一下半身某个地方撕痛,一听说司马错也知道此事,顿时连脑仁都疼,“倚楼你去迎迎吧。”
唉!办点男女私事,居然办成这个结果,真是愁的慌!赵倚楼脸色复杂的放下茶盏,依言迎了出去。
少顷,赵倚楼领进来五六个人,为首自然是司马错。其他几个是夏铨等几位将军。
“末将参见国尉!”几位将军抱拳施礼。
司马错问道,“国尉可觉得好些了?”
宋初一笑道,“没有大碍,多谢诸位挂心。”
新兵刚刚招募。训练吃紧,再加上宋初一的军制变动,武将各个忙的脚不沾地。他们也大都不怎么擅言辞,简单的关怀几句便离开了。
寍丫刚刚送走司马错等人,恰遇到墨少阳前来,又一路小跑回来,“将军,墨家墨少阳求见。”
赵倚楼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墨少阳是何许人也。
“我去去就回。”他对宋初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