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好想脱壳,这束缚自己思想的时间,障碍自己行为的空间,如同一个重重的大大的壳,摆脱不了,不得自在。
就这么经过文殊院的侧门,晃晃悠悠又到了香园的门口,停留片刻又挨个参观街边有特色的店铺,门面装修都很有特色和禅意。
在一个叫“竹知”的茶具店铺旁边,有家卖油纸伞的店,通过玻璃橱窗看得到店里挂着不同图案花色的伞,还有一把特别大的撑开在门口,伞下是一张圆形玻璃桌和四把藤椅,看着椅子突然觉得走累了,坐下来歇歇脚,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依然没有睡意,就这么盯着隔壁的扇子店铺看一把把展开在墙壁上的扇子。
刚坐几分钟,突然下起雨来。我就索性换了一个半躺的姿势,把脚翘起放在桌上,舒服地开始赏雨:欣赏它一点点打湿地面,欣赏地面用一点点积水汇成的一面面小镜子中映出的灯光,看它渐渐由细雨绵绵变成瓢泼大雨,遮挡住我欣赏远处街景的视线;再看眼前伞角一滴滴的落雨,慢慢串成雨帘,看雨帘密密麻麻交织成雨线,一阵风乍起,雨滴随风侵入伞下,击打到玻璃桌上,又立马溅起一朵朵水花散去……
我欣赏着它们在我眼前展现着不同的形态,如同它们呈现出的不同心情。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雷声过后雨停了,似乎是骤停般收得干脆利落!我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两点半多。
起身走了几步到对面,看到一家酒店,于是想还是进去办理入住吧,至少还可以睡三四个小时。谁知前台接待处无人,再往里走依然没人,却发现一个很特别屏风,不自觉走过去,看到屏风后面有张榻榻米,约一米五左右的长度,看着它突然条件反射地打了一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索性把背包放到榻上,躺下睡了一觉。
再醒来天已微亮,起身一看凌晨四点五十,我出生的时间呀!感慨这梦游一般的时光。背上书包再走出去才看清一切。工作人员都在另一个屏风后睡觉,怀着无限感恩没好意思打扰他们,只想以后有机会过来再入住他们酒店补偿这一夜收留的恩情。
大街上比昨夜多了一丝凉意和清新,更让人神清气爽无不舒服。突然有了想去寺里上早课的念头,于是慢悠悠往那个侧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就看到远处来了一位匆匆赶路的小姑娘,一个单肩斜挎包,穿着简洁朴素。走到跟前时我立马上去打招呼“阿弥陀佛,师兄,您是不是要去上早课?”
“是的师兄,不过今天起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赶得上,你呢?”
“我也是,不过,我第一次过来,你可以带我一起进去吗?”
“当然,你跟着我进去就是。”
然后她边说就边轻轻敲旁边的小门,小声对门内说“麻烦开门,上早课。”
小门开了一个缝,打了招呼就放我俩进去了。我跟在她身后,急匆匆穿过一个挂红灯笼的长廊,再往里右拐绕过一个殿堂,随后看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大殿,门头上写着“南无释迦牟尼佛”。
正疑惑还不是“大雄宝殿”时,就随师兄从它的侧门进了殿堂里面。醒目的拜垫,一个个均由绣着红色莲花的黄色罩子套着,整洁又庄严,地板是青石板,有些坑洼不平的表面,但是一块块已被鞋底磨出了光泽,有种想要蹲下来摸一摸它的冲动。
正想着就看到师父们左右两班,列队贯入殿堂,我看见师兄双手合十低头,立马收了思绪跟着照做,一边心里默念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一边数师父们的鞋子,一共八十多双,左右两边差不多人数,那也就是说,上殿的师父们就有近两百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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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拜后就是楞严咒,完全是听众一个!只听都还跟不上节奏,接着绕殿堂念佛和拜愿,我还是心里欢喜的很!特别是拜愿,那种特别的川腔梵呗,太摄受身心了,有种一阵阵要流泪的冲动。
最后早课结束,跟着师兄从殿堂出来,天已大亮,看着寺院,仿佛穿越了一般。
“师兄,谢谢你!太感谢了。”
“没事,你现在准备去用餐吗?”
“可以在寺院里吃早餐吗?”
“可以的呀,钱是随喜供养,一般一个人5元10元,一碗粥一个馒头加小菜。”
“太好了,那我跟着师兄一起去。”
“哦,我要赶着去上班了,你可以自己过去。”
师兄说着告诉我具体路线,就又匆匆忙忙走了。还说接下来禅修营七天时间寺院殿堂不对外公开,也不能来早课,有缘再见。
第一次觉得,对一个恩人竟然如此随缘自在,我甚至不知道她姓什么?也并没告诉她,我就是来参加禅修营的。后来想,或者她没意识留下什么,也没必要知道。
吃完早餐在洗碗间,听到一位师兄在安排义工的事,我立马问还缺不缺义工?我可以帮忙。因为正式报道时间是下午和晚上,我还有半天的空闲时间,正好可以深入义工部了解学习。
于是,哪位师兄简单了解完情况,让我做了登记,并随着大家一起到天王殿后面的阿弥陀佛塑像前读发愿文,后来知道这是参加义工的必备内容:早上来了先发愿,义工结束后再来此做统一回向。
有了这两个仪式,让义工更有仪式感和摄受力,确实是值得学习。于是,随手用手机拍了这两份资料,回到义工之家,又用手机拍了一通,好多值得学习的现成的资料,师兄问我拍这些坐什么?我说很棒的资料值得学习,她呵呵笑了几声,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做贼的状态。安慰自己说“取经取经!”
忙了半天义工,都是在为明天我们禅修营开营做准备,五观堂用餐、行堂仪轨、开营节目表演等,简直是好庞大的系统,太完善了。心里一盘算,这还真的必须找到当家师当面请教,做好笔记回去慢慢来,一点一点复刻。
于是,忙到下午快收尾时才告诉义工领队师兄我要去报道了,当他知道我是本期营员时,不由得说了感谢和随喜的话,其实是我要感谢他给我深入义工团队学习的机会,但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开口说明缘由,虽然是来取经,但还是有点心虚。
报道处和义工之家在同一个院里,一座叫福慧楼的一楼,我想这名字是取“福慧双修”之意吧?签到、分发营服和背包,分房,一切安排妥当晚上八点多,人差不多到齐了,两位辅导员进来开始跟我们做一个重要的事——收手机。
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手机写清楚名字和编号,我在最后一刻除了给家里孩子打电话,还给义工部临时被我安排的负责人徐师兄,还有刘老师。一再的交代清楚后,略微安心地关机。
辅导员最后一个收的我的,可能是看我年龄最大吧,不好意思紧着催交。禅修营年龄要求是18-40岁,而我刚满39岁。
当我依依不舍地把手机递给辅导员,她笑着说“放心,家里有急事是可以随时打我手机的,24小时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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