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他们就像凭空消失般,我都怀疑是不是做了一场刺客的梦?”
朗声一笑,单雄信说道:“如果真是梦,那说明我入你梦中了。”见我没有回话,他继续说道:“虽然一心钻研棋谱,但我有派青龙、白虎他们察过,这一次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霹雳堂与杨广无关。”
“我知道。”
“你知道?”
我将三哥在杨广身边潜伏察探之事一五一十的告之,单雄信听后直是叹道:“看来,我们的观点不谋而合。可以排除杨广了。”
“没有目标可察更显凶险。总觉得他们在什么地方隐藏着,然后会给我致命的一击。”
“不要担心。”单雄信定定的看着我,声音略带了丝不同以往的兴奋,“虽然我可以替你排除杨广。但我可以肯定一点的是,那些刺客来自外域。”
“外域?”
“不错。”单雄信示意我喝下手中的菊花酒,这才继续化解我心中的疑惑,“这几年,我在挑战各处棋艺高人的同时也不着痕迹的将各处江湖新起门派查证了一二……中原之地我已走遍,未逢那日怪异武功之人。所以,我可以肯定,他们来自于外域。”
“你是说……扶桑?可二郎查证过,扶桑这几年并没有高手到中原来。”说话间,我将李世民和张烈的事一一告之,并且将张烈在扶桑察证之事也如实告之。
一时间,‘菩提亭’中的气氛很是安静。半晌,单雄信说道:“本来我打算此战后去扶桑查证,如今听你一言没必要了。”
原来他为了我的事生过去扶桑之心?
看着他的神情不再似方才的兴奋、跃跃欲试,而是带着丝丝的遗憾,我感动说道:“谢谢你,阿信。”
“说谢谢就见外了。再说,我也没察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真是丢脸啊。”
又是那套‘大丈夫’情结,我笑道:“事情不在乎结果而在乎过程,不管怎么说,能够得诸位兄长如此挂怀,观音婢感激不尽。”
眼见我一一和青龙、白虎等人作揖后要对他敬揖,单雄信及时止住,“不可,受不起。不过……若真要谢的话,不如……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替我弹一曲《六幺》吧。”
看着白虎怀抱的琵琶,我早就有所感觉。想起某些人这两天心心念念的吃味……唉,看来他闹小性也不是没有道理。
略一沉吟,我起身抓过白虎怀中的琵琶,说道:“以此一曲,敬谢各位兄长为了小妹的事四处奔波之苦。”
铮铮琵琶之音随着山风送出。远处独立的身影定然也听了个分明。想必今晚上又会闹上一曲……
“此番意境不同杨昭墓前的意境。”说到这里,单雄信回望远处负手而立的李世民一眼,又轻声说道:“看来,沿路听闻秦王如何宠爱秦王妃之事不虚。否则,你的心里、眼里不可能满满的都是他,即便是曾经令人痛断心肠的《六幺》之曲,如今溢着的都是浓浓的眷念之情,你说的爱他是真的。而他对你……观音婢,我放心了。”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粗犷、豪迈的人细心如此,唉……
停下手中的弹奏,我说道:“阿信,你是聪明之人,明是非之人。这几年的修身养性,更应该明白佛家所言的‘舍得’之说。”
“有舍才有得,是吗?舍掉此处风景,得到的下一处风景也许更是美不胜收,是吗?”
被他一连串的问堵得回不出话来,我定定的看着他。
笑得似一名智者,单雄信叹声说道:“我虽信天命,但不信佛语。要我放弃心中的执念一如要我放下报仇之心般……太难!”缓缓的语调像渲染着他的誓言,明亮的眼睛未有一丝一毫的退怯,他酌字酌句,一字一顿道:“我不想自欺欺人。”
执念?
何谓执念?
不过是隐藏在心灵最昏昧的角落里的一颗尘埃而已……
“观音婢,回去告诉他,此次我摆的是盘龙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