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二人还在愣神的功夫,身后传来似雷鸣般的轰鸣声。
霍地回头,只见突厥方向烟尘敝日、雪花漫天,挟卷着千军万马的呼啸声,随着雪花越卷越浓,数骑黑色的人影出现在铺天盖地的雪团之前。
花颜变色,红拂惊声叫道:“是颉利,颉利他们追来了。夫人,快,我们快走。”
终究是被发现了,也许是我和红拂在买马的时候被额吉多发现的。怪道我和红拂骑马出马市的时候,天空中有信号弹升空,看来是额吉多给颉利发的信号。
蹩目看着颉利大军,心中苦苦生涩,这般声势浩大,他居然就是不放过我。
“夫人,事不宜迟,走。”语毕,红拂一鞭挥在我的坐骑上,马儿痛嘶一声,撒开蹄子往贺兰关方向狂奔。
“观音婢。”
这声苍凉、愤懑的声音穿透那似天雷滚过的马蹄声,穿透了苍茫大地,越过层层冰川,直入我耳中。
是他━━颉利。
俯在马背我回头望去,颉利一马当先,胯下的大宛良马较之我和红拂的马速快了许多,不出一盏茶时间,距离越拉越近,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愤怒不甘的神情。
“观音婢,你回来,回来。”
“颉利,何苦?你如此相逼,是要我将对你仅存的一点念想也灰飞烟灭吗?”
“观音婢,我不能没有你,不能。”语毕,颉利突地似鹰般的旋空飞起,如老鹰抓小鸡般的直扑我头顶。
“夫人,小心。”红拂在马背上临空跃起,衣袖中飞出似血的红绸直绕颉利抓向我的手。
出其不意,一个转念下,颉利大喝一声拽紧红绸。红绸在二人的罡气之下似金属烈烈出声,数番较量之下,红拂力气终小,一个踉跄急急翻身跃回马背。
有了着力点,红拂略胜一筹,手入腰包之中,紧接着数枚暗器直扑颉利面门。
受到红绸和暗器的两面挟击,颉利不得不停下抓向我的举动,一把利刃抽出,利落的斩断挽手的红绸,接着似大鹏展翅般一一避过暗器重新跃回他的马背之上。
也在这个空档,我和颉利又有了一定的距离。
红拂策马跟上,紧紧跟随在我身后。
“观音婢,你不可以走,如果你走了,我得到这一切又有什么用?”一边说着话,颉利再度催马扬鞭,发狂似的直追而来。
贺兰关遥遥在望,家就在眼前,然而颉利离我和红拂越来越近。在他的身后,还紧随着额吉多等人。
敌众我寡,若额吉多等人对付红拂,颉利必将抓到我。我惊慌叫了声,“红拂姐。”不甘,不甘在家门口被人掳走。
随着我声音落地,红拂妙手一撒,漫天的铁蒺藜遍布我们身后的官道。紧接着,我听到身后马儿痛苦的嘶鸣声。
额吉多等人的战马都着了道,踩上了铁蒺藜,人仰马翻。
不再迟疑,我赶紧催马扬鞭,但……紧接着可闻‘倏倏’之声响在我的耳侧。
是箭。
马不停蹄回头细看,是额吉多和他的手下。
看到利箭险险从我的两旁略过,颉利停下追逐的脚步,往后狂喝,“住手,住手,不许伤她,不许伤她。”
然箭已离弦,怎么阻止得住,第二拔箭已然来临。
颉利大喝一声临空跃起,迅速的解下大氅在空中挥了个圆弧,利箭一一被他囊入怀中。接着他以锐不可挡之势跃至那放箭的一众人面前,大刀一挥,斩断一名士兵的手臂,“本王说了,不许伤她,你们没听到吗?”
被颉利的戾气震住,额吉多等人再也不敢放箭。
再度和颉利拉开距离,我和红拂快马加鞭,很快就来到贺兰关关口,夕阳余晖点染‘三关口’三字,厚重的历史感和心中的豪迈油然而生。
可贺兰关的大门,已然紧闭。
我和红拂急急拉住马缰往上看去,‘三关口’之上人影绰绰、甲胄鲜明、剑拔弩张。
也是啊,突厥大军压境,闭关很是正常。再加上我和红拂均着突厥服饰,这些守关的士兵没用乱箭射死我们二人就不错了。
非常时期,关口定不会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