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子笑笑,拉上了隔门,知道燕子要穿衣服,不好过去。
整理好后,在阳台坐了一会,司徒的徒弟亲自送早餐过来了。各种小碟与汤面,占据了一个食盘。
“冬哥,这么多菜,颜色真漂亮,真不忍心吃它,把它破坏了,都有一种负罪感。”
“这是司徒的特点,他喜欢那些鲜艳的颜色对比。”冬子意识到,自己说得太专业了。“其实,再好看,也是为了勾引你。”
“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
“勾引你吃,就是勾起食欲的意思。你怎么老往歪的想呢?”冬子的玩笑,又招来燕子假装打他的动作。
吃过一会,司徒带着大车过来了。他专门上来一趟:“怎么样,小陈,住得习惯?”
“你这太豪华,刚开始,还真不敢习惯。谁知道,住下后,还真享受。享福嘛,哪个不会呢?”
“还差什么,就跟我说。”
“完全不差了,你搞得太好了。”
“咱们谁跟谁呢?”司徒拉着冬子要出去,回头对燕子说到:“你如果一个人无聊,就多到附近转转,很好耍的。”
燕子看着他们离开,冬子与司徒上了一个越野车,后面跟着那个拉货的大车,目送着他们的车子在远处山道拐弯处。燕子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她过来这一路,发现这边的山道太险了,一边是笔陡的高山,一边是巨深的河谷,如果不小心,那不惨?
自己一路上,心都呯呯跳,冬哥在路上,一定要平安啊。但是,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嘱咐司徒开慢点?人家老师傅,本地人,自己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过了好久,看到镜子里自己不安的眼神,燕子终于明白,自己的担心,其实是牵挂。就是冬哥上班出门时,自己牵挂着他的平安。自己的心里,冬子的位置永远存在,看不到他的人,内心就空了。
坐了一会,燕子觉得有些无聊,就决定出来转转。马路两边,是各种高楼,其实白天燕子已经把这边的建筑格局大致有了解。这边除了山就是江,所以找一块平地不容易,修的房子,也就很高。而江边的楼,向外的部门,总有长长的水泥柱子,伸到江岸边,起主要的支撑作用。这也类似于所谓的吊脚楼一样。当然,司徒这房子,是全木料的。用来支撑的木柱,是交错咬合成三角状的,取它们的结构力。每根木料都足有脸盆粗,涂上了黄色的桐油。
这些常识,她原先是不知道的。饭店里一个女的领班,其实就是那个徒弟的夫人,她陪燕子出来逛,跟燕子说的。
这边的鲜花多,品种好些个,都只有当地的土名,说不上它的学名是什么。有许多鲜花是可以食用的,所以,按这位领班所说,司徒师傅,最擅长的就是用花,取花的颜色与形状,还有它们不同的味型与药用价值,这方面,老大师的弟子们,没一个赶得上他的。
这里人虽然是汉族为多,但也有不少少数民族,他们说话,燕子虽然听不懂。但是,他们买卖的样子,接人待物的风格,是看得出来的,就是纯朴。
燕子对这个城市的第一印象已经确立了:鲜艳。这是一个鲜花艳丽的地方,这是一个阳光鲜艳的地方,这里的人们说话高音频的多很亮,这里人的服装习惯,也是亮闪闪的,各种颜色,大胆而隆重,直接把跳动的情绪传递给你。
下午,冬子终于回来了,他把一路上的情况,给燕子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到下面某县去拉货时,遇到的人各种情景,也真是新鲜。
“燕子,我们过一个地方,公路在瀑布下面走,你说神奇不神奇?还有一个地方,我们居然看见有好多白色的鸟儿,非常大,相当漂亮,司徒说,那是白鹤,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太漂亮了。据说前几年,还有人吃它们的蛋,这两年管得紧,没人吃了。”
“就晓得吃,你们厨师在一起,除了说吃的,还说什么?”
“司徒倒是说起你呢。”
“他咋说呢?”燕子紧张起来。
“他说我有福气,找到你这样的人。长得漂亮还文静,说话声音也好听,一看就是有修养的人。”
燕子笑了起来,这话虽然是客套话,但就是那么好听。哪个姑娘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呢?尤其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
“我给你带了个礼物。把眼睛闭上。”冬子搞得很神秘,燕子只好闭上了双眼,他感觉,冬子从背后把自己抱住了,燕子知道,可能又要发生些什么。不管发生些什么,燕子都由他,因为,他已经是自己的人了,从心里,抹不掉。哪怕有一天,冬子没在自己的生活中,燕子也把与冬子在一起的每一天,当一生来过。
脖子有点痒,有东西挂在脖子上,然后,是冬子的身体离开的感觉,因为他身上的温度消失了。
“好吧,戴好了,你可以睁开了。”
燕子这才明白过来,这是真给自己送东西,就是挂在脖上的。燕子低头一瞧,是一个项链,用五色丝线编织的绳子上,挂着一只小小的金兔子。燕子属兔,这只兔虽然不大,但挺沉,因为金子太沉的缘故。
“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咱们富了吗?”
“不是,燕子,我从来没跟你买过首饰,这只是个意思。毕竟这是本地产的,也不太贵,不属于24K金,是本地的沙金,不贵的。你只说,你喜欢不喜欢吧?”
燕子对着镜子照了照:“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
“那不就得了?我用这个项链把你锁住,我就安心了。”冬子的调侃并没有减少燕子的疑问:“你是说,这金子是叫沙金,是本地产的,什么意思?”
冬子也是听司徒说过的,就照样给燕子作了解释。长江上游,在宜宾以上,名字叫金沙江。因为这条江的沙里,出产黄金。古代,在这里淘金的历史已经上千了,有一个成语叫“吹尽黄沙始得金”就是指的这个。
把大量的沙从水里捞出来直接淘,最后,上面含金的沙留下一点点金屑,把这点金屑抹在葫芦口上,继续淘,周而复始,搞几个月,才有可能得到一个金戒指的数量。那是一条相当艰辛的劳动,收获却不多。当然,后来就用机器淘了。
这种直接从金沙淘出来的金子是天然的,没经过冶炼和提纯的,所以达不到工业化产品的纯度,大概以18K左右的,就算上等的了,这种金子,人们把它叫沙金。
由于纯度不太高,加上是本地土产,所以卖得也不贵,这个小兔子,也就花了冬哥三千元钱,当然是司徒帮忙讲价的。主要是做工很好,是传统工艺老师傅的手艺,所以,算得上是艺术品。
听冬子讲了这么多,燕子重新欣赏起来。她从来没有戴过金饰品。哪怕在歌厅时,戴的所谓首饰,全是工业镀品,所谓珍珠,其实是玻璃作的,所谓金银,也就是电镀的,根本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