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然轻轻点头,连刀带鞘甩到段晓棠手里。
李君璞示意身后的衙差上前,捧出两枚玉佩给袁家兄弟辨认,“是否你们今早出门带的?”
袁昊安应道:“是。”
李君璞有些疲累,“这是证物,暂时不能还你们。”
“真抓着人了!”范成明没想到段晓棠无厘头的猜的居然成真了,忍不住拍拍袁昊嘉的肩膀,“你们兄弟真是福大命大。”
袁奇疾步从厅内出来,“抓着人了?”
段晓棠能毫无顾忌的和白秀然托出内情,白秀然做外甥女的却不能没脸没皮和舅舅说道。
李君璞体谅她的难处,站出来道:“下官万年县尉,还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半刻钟后,袁奇气冲冲地从月洞门出来,“徐大郎,你二人送这两不成器的回家。”转头对李君璞道:“本官随你去一趟县衙,京兆府那边也会打好招呼。”
白秀然徐昭然带着袁家兄弟向众人告别。
袁昊安跟在白秀然背后,小声道:“三表姐,我多日不见姑父,能否去家里给姑父请安。”现在回家得挨一顿毒打。
白秀然淡然道:“父亲出城不在家中,归期不定。”
段晓棠:“七公子,那些花娘能放出来了么?”
吴越向身后护卫示意,将旁边的门锁打开。
护卫站在门口,向屋里一众战战兢兢的女人道:“出来吧,你们可以走了!”
一群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被锁起来。如今贵客大发慈悲将他们放了,自该感恩戴德。
不敢到吴越近前,远远的跪在门廊上磕头后忙不迭走了。
人命如草芥浮萍,乌压压一群人,段晓棠甚至分不清哪一个是如意。
段晓棠牵着林婉婉的手,向吴越道:“七公子,外头太乱,属下先送舍妹回去。告辞!”
“路上注意安全。”吴越挥挥手让人走了。
白家袁家成群的家丁,随便拨个人都能送林婉婉回去,没让两家送,林婉婉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做助段晓棠脱身的工具人。
同事聚会,勉强算件正事,家属自该识大体,可如今的情况……去他的识大体。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药箱放在马背上,段晓棠牵着马缰绳,“今天坐我旁边的女孩叫如意,才十四岁。”
林婉婉面无表情,因为这样的惨烈已经见过太多。可以说,她是三人中最先接触平康坊光鲜下龌龊的人。
济生堂从开业以来,私下断断续续接诊过许多来自平康坊的女郎。可以说能走到她面前的,都是一些当红或者曾经红过,处境不算差的女郎。
女性的沦落如此简单,赵璎珞一个有勇气千里赴长安的北地士族女郎,都忧虑过会不会流落到平康坊。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林婉婉化用一句广告词,回望花遮柳护的繁华地界,“她们难的是出去后如何生活。”
自己的心态、他人的眼光……不是说赎身后找个人嫁了就行。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没有傍身的本事,说不定哪日又被迫重操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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