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杜乔和孙无咎回应,祝明月按着段晓棠的后脑勺,似乎已经忍无可忍,“去洗澡。”
祝明月压着人走了,林婉婉收尾,“你们先玩,我们去后头处理一些事情。”
诸人继续回到刚才的位置,该打麻将打麻将,该下棋下棋。
“啊,放开,不要——”
李君璞听到段晓棠的惨叫,从麻将桌前抬起头来,以为出了什么意外,立刻就要往后院去。
比他行动更快的是白秀然,挡在李君璞面前,“不用担心,她们只是检查晓棠在右武卫有没有受伤。”
李君璞有些迟疑,“听着有些痛苦。”
白秀然面无表情,“明月和婉婉下手应该不会太温柔。”
关于温柔这个话题,李君璞和隔壁新来的租客接触久了,也知道三人中脾气最好的是段晓棠。
至于祝明月和林婉婉,只能说幸好上天没给她们一副习武的天赋,不然不定惹出什么祸事来。
白秀然与他们最亲近,她都不担心,李君璞自然坐回位置上继续打牌,“二条。”
军营中磕磕碰碰难免,只要不留下暗伤就好。
戚兰娘和赵璎珞守在门外,祝明月和林婉婉确认段晓棠身上只有一些摔打的淤青,没有其他痕迹暂且放下心来。
祝明月附在段晓棠耳边,轻声问道:“晓棠,你想走吗?”
段晓棠瞬间明白意思,“逃,逃去哪里?”
天大地大,她们却是一片浮萍,随波逐流而走。
祝明月:“扬州怎么样?”
洛阳距离太近出局,几个熟悉的州郡都因为种种原因排除掉后,千里外同样繁华的扬州进入视野。。
她们如果隐形埋名去乡间,不提地方宗族的排挤,日常生活和安全都成问题。
难为祝明月能想到这个地方,春风十里扬州路,当然好。
段晓棠反问:“怎么走?”
祝明月:“我们五个加上祝三一家,用五谷豆坊合作粮商的名义,办了去南方的过所。明天城门一开,立刻出城。”
段晓棠拢起衣裳,遮住漏出的肩膀和锁骨,眼睛往外瞟,“他们怎么办?”
说的是院子里的李君璞等人,和自己过从甚密,定然逃不脱嫌疑和吴岭的审问。
林婉婉小声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个要家世有家世,要官身有官身,河间王查不出蛛丝马迹,拿他们也没办法。”
何况段晓棠入营本就心不甘情不愿,跑了并不出人意料,与旁人无关。
段晓棠:“春风得意楼、五谷豆坊、济生堂怎么办?”
“全部转让给秀然。”济生堂是中间最不赚钱的,但却是让林婉婉最痛心的。
她的两个小徒弟,只会汤头歌,生药材还没认全,出去当药童都没人收。
她为她们打开了一扇窗,领她们走上一条从未走过的路,最后却半路脱逃,不能陪她们一直走下去。
听起来自由近在眼前,段晓棠难免犹豫,“给我一分钟时间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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