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吉勇实惠低头思忖,然后说道:“说真的,这个事件本身并不严重,但女方一口咬定你对她有性侵未遂的行为,那事件迟早会被递交检察院,最后要开庭审理的。”
最近几年,对于女性保护的新法规出台越来越频繁,而这种涉外事件,也会受到重视,因此,只要你不认罪啊,这肯定是个很漫长的诉讼过程。”
“难道我认罪,这个案子就结束了吗?”
“理论上来是这样。像是类似的案子,法律会多次开庭,要求双方提供证据,而且双方都有上述的权利,除非有一方愿意放弃。
你不知道,过去曾经有一起很普通的地铁非礼事件,就因为被告不认罪,前后开庭七次,经历了四年半才终结。虽然最终宣布被告无罪,这四年半的折腾,也完全摧毁了被告的人生。”
“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认罪?退一步说,如果我认罪了,我背负一个性侵未遂的罪名在这边服刑,我还有脸回国吗?”
“所以,目前最好的方法,就只剩下走法律程序了。不知道林先生,你怎么考虑?”
“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吉勇先生是本地人,那麻烦你帮我联系靠谱的律师吧。律师费,我会想办法的。”
“好,我会尽快帮你联系合适的律师。”
“话说,吉勇先生,你跟我爷爷是怎么认识的?”
吉勇实惠微微一笑,喝了口茶,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当年,我在北京一家大学留学,趁着假日的时候,把周围几个旅游城市都转遍了。然后大三那年暑假,就和两个同学约好,一起去南方玩。
我们来到三羊市,三羊市都是商业街,我们兴趣不大。有同学想去爬山,我们就过去红云山。
其实我来南方后,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一连三天腹泻,体力越来越差。为了不扫兴,我也没跟同学说。
所以爬山的时候,才会爬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浑身出虚汗,完全走不动了。
我两个同学见我这样,就让我去坐缆车,说让我先上去等他们,他们坚持要走上去。
他们走后,我也没去坐缆车。我感觉胃部很难受,恶心想吐。在路边的椅子坐了一会儿,越来越难受,直接就吐了出来,吃食物和胃液都吐出来了,嘴巴里都是酸苦的味道。
忽然两眼发黑,天旋地转,肠道也开始抽动,我意识到问题严重,拿出手机想要拨打120,手机没拿稳掉地上,我蹲下来去捡,两脚发软,就扑倒了。
眩晕感越来越强烈,好像灵魂要飞出去一样。那一刻,我以为我要死了。
后来,我听见有人叫起来,然后一群人就围了过来。他们说什么,我都听不清。有人掀开我的衣服,好像拿东西扎我的身体,有点刺痛。
等我神志回复后,我才发现,自已躺在椅子上,有一群老人在跟我说话。我听他们说才知道,是其中一个叫林朝阳的老人用针灸把我给救醒了。我身上插着的毫针都没拔出来呢。”
“我爷爷闲着没事确实喜欢去爬山。”林决明点点头,然后伸出手指在自已身体上点动,比划道:“你当时被扎的是不是人中、足三里、中脘、天枢、合谷……这几个穴位?”
“你也知道?”
“这是治疗霍乱常用的几个穴位,基本上合格的针灸师都会扎。主要区别就是运针的手法不同。你当时那个症状,又泻又吐又头晕,就是霍乱。”
“我当时很吃惊。日本也有针灸师,但是大部分都只是治疗身体局部疼痛这些老人疾病,我没想到还能治疗我这么严重的病情。”
“你爷爷问了我一些问题,知道我是日本人,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提醒我身体不适不要来爬山,在山上要是突发重病,救护车也来不及救。
周围的人说他是国医,我是运气好碰到国医才捡回一条命,别的医生可不一定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不知道国医的什么,不过我能看出来,救我的老先生肯定医书很高。
我要给他钱,被他拒绝了。我跟他要了联系方式,问他在哪里工作,说以后要是哪里不舒服,想去找他治疗。他给了我名片。
过了十分钟,他给拔针后就和其他老人上山去了。我也没了爬山的心情,就告诉同学,我身体不舒服,在上下等他们回来。
回市区后,我根据名片的地址找到他的门诊,还让他再给我治疗了一次,然后感觉就好的差不多了,也不腹泻了。回北京后,一直和林老先生保持着联系,逢年过节给他发短信,他有时会回复,有时候不回。我也会寄贺卡给他。
我回日本好几年了,没想到他会忽然打电话给我,说孙子现在困在东京,让我帮忙想想办法。
林老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当然是义不容辞了。再说,我现在是日本中医协会的理事,你是一名中医,我怎么说也不能不管你的事情。”
“你们协会里的会员,都是医生嘛?”
“不,没有一个是医生,都只是中医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