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秦之道端坐于书房之中,看着眼前空无一字的奏折,拿起笔正欲写上秦本,但笔尖刚接触秦折,却悬停在了那里,迟迟下不了笔。
犹豫许久,他终于颓然叹了一声,把笔放在笔架上,合上奏折,放进了抽屉之中。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他听到孔文顺笑道:“子川兄,今日无事,你我何不出门同游?”
话音未落,孔文顺出现在书房门外。
秦之道急忙起身,迎了出去,笑道:“玄平兄,今日为何有如此雅兴?”
孔文顺道:“听闻雾云山有奇人隐世而居,我一时心痒,忍不住想一探究竟。若其人真有绝世才华,自然要引荐于陛下,不至于遗珠弃碧。”
秦之道将孔文顺引进书房,又叫人泡上新茶,才说道:“玄平兄指的可是岑夫子,丹丘生这两人?”
孔文顺点头道:“随着一首将进酒传世,这两人已声名鹊起,令世人好奇不已。”
秦之道忍不住问道:“难道玄平兄今日想去雾云山寻这两位奇人?”
孔文顺拊掌道:“正是。”
秦之道摇了摇头,说道:“但据苏贤侄所说,他也只是在一年前偶遇这两人,然后喝得酩酊大醉,醒来之后,这两人已经悄然远去。所以既不知道这两人来自何处,更不知道归于何地。而岑夫子,丹丘生的名字只怕也是这两人随口杜撰的,如何寻找?”
孔文顺突然叹道:“子川兄为何会着相呢?”
秦之道微微一怔:“玄平兄此话何意?”
孔文顺道:“此次游雾云山,不过是想远离凡世,寄情于山水之间,若能得遇奇人固然惊喜,未能遇上也不遗憾。”
秦之道笑道:“玄平兄说得是,的确是我着相了。”
“既然如此,叫上楠儿,我们这就出发。”说着他又微笑道:“倒是有多少日没有见过楠儿了。”
秦之道此时脸上却流露出一些为难的表情,叹道:“楠儿今日只怕是没有空陪我们。”
孔文顺奇怪道:“楠儿最近很忙吗?她在忙什么?”
秦之道不停的捋着长须,犹豫许久终于说道:“现在楠儿在打理秦府名下的铺子,目前诸事繁忙,难以抽身。”
孔文顺一听,不但感到奇怪,而且还有些不满:“你居然让楠儿去打理铺子?”
秦之道知道孔文顺一心都在圣贤书上,对于商贾之事很有些看法,现在知道自己最心爱的弟子居然也从事商贾之事,自然有诸多不满。
他接着又疑惑道:“秦府的铺子不是有人在打理吗?为何又会交给楠儿?”
此事殊不易解释,因为其中涉及许多隐秘之事。虽然他对孔文顺极为信任,但事关重大,很多事情绝不能轻易吐露。同时他也不想把孔文顺牵扯进来,毕竟路途险恶,到底谁能笑到最后未可知料。
见秦之道久久不说话,孔文顺的脸色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欢喜,冷冷说道:“你不说,我去找楠儿。”
然后孔文顺正准备拂袖而去,秦之道急忙拉住了他,陪笑道:“玄平兄不必心急,先坐下来喝喝茶消消气。”
在秦之道好言相劝下,孔文顺才慢慢坐了下去,但依然怒气未消:“你把楠儿找来,我要当面问问她。”
秦之道叹道:“你有多久没看见楠儿了?”
孔文顺想了想:“应该有七八天了吧,有一天楠儿来看望夫人,我不在家,倒没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