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理工不缺少俊朗面孔,硅谷遍地青年才俊。
但是总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之后,你的眼里就再难看见别的人。
为了忘掉他,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开始新恋情。
甚至,很多时候,她怀疑新的痕迹早已将旧的痕迹抹去。
就像硬盘,永久删除某些内容的最佳方式就是覆盖。
但是,哪有那么容易呢。
可是,说起来,又能怎样呢。
都是成年人,大抵只能人前一笑而过,人后,避之惟恐不及。
姜屿坐了十来分钟,然后给董宁宇打了个电话。
董宁宇:“喂,姜屿,有事吗?我正要扶彦山下车啊。”
姜屿缓缓道:“吃饭就不必了,你答应我一件事,今晚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明白的,这对我们都好。”
董宁宇一口应下,再一次对她表示了感谢。
结束通话后,姜屿起身,又望了一眼长沙发上静卧的梁岩,转身走向防盗门。
她还未碰上门把,顿时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姜屿转过身,几乎是弹指之间,高大的身影倾压下来。
他双手撑住门板,将人禁锢在胸前狭小的空间中。
梁岩眉梢微挑,五官深邃,唇角拉成一条直线。
要不是他身上酒气过于浓重、连带呼吸都喷洒着酒气,姜屿简直要认为他并没有醉,而是故意骗她过来的了。
姜屿侧过头,避开与他对视,双手往他胸膛上推,道:“梁岩,别闹了,快让开。”
梁岩醉得糊涂,根本听不清她在讲什么。
姜屿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她已经想好了怎么挣脱,但是行动前,鬼使神差地,突然很想问一句话。
姜屿转回头,盯着他深邃沉静的瞳孔,轻声问道:“梁岩,你是不是忘不掉我?”
梁岩板起脸,说:“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一十九条……”
姜屿暗自叹了一口气,明知道这傻子现在根本反应不过来她说了什么话的;没想到,自己心里,倒底还是有那么两分记挂。
梁岩还在继续说:“以盗窃、利诱、胁迫或者其他不正当手段获取权利人的商业秘密的……”
姜屿失笑,说:“别背你的法律条文了,傻子。”
梁岩神色一丝不苟,态度庄重严肃:“给商业秘密的权利人造成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造成特别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
姜屿受不了他,嘟囔道:“不就问了你句是不是忘不掉我吗?哪有什么商业机密的……”
梁岩倏然停住,不说了。
然而,须臾过后,他面沉如水,字句铿锵,肃穆道:“我注册了一个工作室,这辈子我只爱你,就是所有的商业机密。”
姜屿的脑子轰一下,刹那间一片空白。
许久之后,她堪堪回过神,笑道:“那么梁律,请问您要判处我多少年的有期徒刑呢?”其实这句话问的不合适,梁岩又不是法官。但是,此情此景下,一切本身就是场荒诞的闹剧,合不合理都无所谓。
梁岩郑重地开口:“无期徒刑,终身监禁。”
他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酒味,酥麻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