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什么都不想说了,树梢下的阴影斑驳,风吹过他的发,清瘦的脸庞在阳光里都不见柔和。
像万年化不开的雪。
清高孤傲。
他迈开长腿,头也不回上了车。
离开了民政局。
*
江稚在车里还一直握着她舅舅的手,李鹤坐在前面开车,她都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她离婚也不是什么值得他们兴师动众的大事情啊!
傅景初被她抓着手,“阿稚,你要这样抓着我多久?”
江稚认真的说:“我不放心。”
昨天才从手术室里抢回一条命,今天就这样胡闹,就算是身体好也不能这么胡闹。
傅景初说:“我出来是得到了医生的准许。”
江稚皱眉:“我根本不相信。”
她谴责道:“你大学还逃课出来呢。”
她对这件事记得倒是清楚。
傅景初当年已经是大四,每周本来也没有几节课,得了空就从学校里出来,去她读书的中学门口接她放学。
傅景初见她这样也不再说什么辩解的话,而是问:“离婚手续办的还顺利吗?”
江稚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很顺利。”
比她想象中顺利很多。
沈律言不再执着于用婚姻来报复她,选择了放过彼此,她只不过还是很心疼舅舅遭受的无妄之灾。
她实在是怕了。
抓这傅景初的手,“舅舅,我们以后私底下不要和江岁宁她们扯上什么关系,好不好?”
傅景初默了默,随即对她笑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稚松了一口气。
坐在前面的李鹤一直都没说话,等快到了医院,他才终于出声,“你上次让我帮忙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一会儿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江稚除了对他说谢谢之外,也不知道能对他说什么。
傅景初看了眼李鹤,语气淡淡:“先上楼吧。”
回到病房,就显得有些兵荒马乱。
医生和护士都说傅景初在胡闹,做好了手术又不代表什么事情都没有,本来就该留在医院里好好休养,竟然绕过了其他人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