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淡而缓,就好像他才是这场盛宴真正的主人。鴀璨璩晓
王延寿等大秦官员倒是没觉得怎样,整个西楚方面却是齐齐震住。
他们上天入地,找了整整两天两夜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还是这般堂而皇之,从容优雅的出现在众人之前?
这里的驿馆明明遍布耳目,尽在掌握,这人——这人——
怎么会?
灵歌上了茶,楚奕开始优雅的品茶。
他也不急,就等着这群人自主反应过来。
大秦跟过来的众人也没动,虽然这两年多秦菁未曾回朝,但对于这位长公主的性子大家还都是多少知道的。
她不是随便就会出手开杀戒的人,而且今天这事情,也确实诡异的很啊。
西楚的乃些官儿们不是一开始推三阻四的推说太子前往军营无暇过来吗?而且就算是他临时忙完了赶回来招待公主——
这些西楚人也不该是这样见了鬼的表情!
有事儿!一定有事!
王延寿一介文臣,察言观色的还是懂的,当即也是稳坐不动,静观其变。
整个大厅当中一片死寂的沉默,白融坐在楚奕怀里,左扭右晃,四下里看新鲜。
这样的场合,楚奕本来是不准备带她来的,但小丫头一听说她这个便宜爹爹要和自己的娘一起赴宴,立刻就拽着上他的袍角,表示了浓厚的兴趣。
并且在楚奕的强势压迫下,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两人约法三章——
不乱动,不乱说话,只能吃东西!
小丫头虽然觉得不让动不让说话的要求很不人道,但她出现的唯一目的就是霸着某人胸前的位置,倒也不觉怎么吃亏。
片刻之后,她眼睛突然瞪了瞪,直勾勾的盯着倒在厅中的两具尸体困惑道,“那两个人怎么了?”
虽然上一回在行宫一次死了不少的刺客,但是最后关头,付厉染捂了她的眼没让她瞧见。
这里的两具尸体,秦菁之所以没让处理,就是留着起个震慑作用,刚在想着是不是要哄她说“睡着了”的时候,身边楚奕已经淡定的开口,“死了!”
在场的西楚朝臣终于被这一句话惊醒,以那位左侍郎为首的众人急忙离席,纷纷下拜,“见过太子殿下!”
楚奕没理,只就略略垂眸看着怀里拧眉做沉思状的白融。
小丫头似乎是在很仔细的考虑“死”是怎么一回事,她观察了半天,见那两人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半天还是露出困惑的表情,眨巴着眼仰头去看楚奕,“为什么?”
孩子的眼睛,纯澈而清明。
尤其是这个孩子,纯明之中又给人一种沉静深远之感。
楚奕本来也在思忖着要用个什么婉转点的解释不要一次吓着她,此时对上她的眼睛,却是顷刻之间笑了笑。
在他的朝臣子民面前,他的笑容内敛而冰凉,不似一贯面对秦菁时候的那种肆意和散漫。
“因为他们不听话!”楚奕道,“所以该死!”
他的语气平平,还是让跪在当前的西楚臣子们隐隐发颤。
这里的所有西楚官员,对楚奕而言都是叛臣,换而言之——
他们都在不听话的人之列。
白融抿抿唇,还是很认真的思索。
她是个对任何事都愿意耐下性子去琢磨的孩子,不是带着浓厚求知欲的那种热切,只是不喜欢那种懵懂而不被人认可的感受。
看吧,这个孩子,轻易还是吓不着的。
无视满厅伏着的那些战战兢兢的的臣子们,楚太子觉得自己起步晚了,择日不如撞日,机会难得,他必须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契机给自家闺女补课,以增大自己在她心里的存在感。
“你看那个人!”他裹住白融的一只手,指了指倒在当中的那个女子的尸首,“她刚刚站在了不该站的位置上,还拉了你小皇叔的手,你娘让她松开,她没有听。不听话,该死!”
“噗!”楚临刚从九死一生的边缘回魂过来,正端了杯茶要给自己压惊,闻言一口水喷出来,咳嗽都十分勉强,“五哥,这好歹是个孩子,你慢慢教,慢慢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