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秦宁心惊胆战的爬到苏晋阳脚下,抓着他的衣摆拼命的摇头,“晋哥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怎么会害外祖母,这是个误会!”她话到一半又觉得无法自圆其说,停顿片刻才又继续道,“是外祖母突然醒来说口渴,我才伺候她喝了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国公夫人自己指证于她,按理说她这样的辩解已经毫无说服力,却不想她竟然还是这般不死心的还要做困兽之斗。
想到她方才胁迫自己时候的那个情形,国公夫人就没来由的觉得心里发寒,觉得断不能再多留这个女人在苏晋阳身边哪怕一日。
这么个蛇蝎心肠的歹毒女人,保不准以后宝贝外孙的性命都要交代在她手上。
“你还狡辩?当真是无耻!”国公夫人怒然一拍桌子,转向坐在角落里的吴氏母女道,“方才赵家小姐就在这屋里的暖阁里休息,你问问她,问问她我有没有冤枉了你!”
赵水倩原本是她想要用来指证秦菁谋害锦绣公主的,却不曾想,此刻局势完全逆转,也竟成了她自寻死路的一道催命符。
秦宁暗暗咬牙,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却什么也不能做。
赵水倩伏在吴氏的怀里瑟瑟发抖,眼神畏惧的偷偷瞄了秦宁好半天终于忍不住再度失控大哭,一边哭一边抽搐着指向秦宁道:“是她,是她要杀我,她要杀我啊母亲,她还要杀国公夫人,说要国公夫人闭嘴,好可怕,好可怕啊!”
越是素日温和又看似无害的人,真要害起人来才更是可怕。
想着前一刻秦宁脸上杀机尽显的狠厉模样,赵水倩便哭的越发凶猛,死死的抓着吴氏的手臂,抖成一团。
“我没有,是她在冤枉我!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秦宁厉声一喝,随即也哀哀的哭泣起来,“方才赵小姐在灵堂受了惊吓,她根本就是神志不清,胡说八道!”
“什么神志不清!”吴氏闻言不由的勃然大怒,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几步奔到秦宁面前指着她的鼻子怒声道,“我还没有找你评理呢,我家好好的女儿,来了你们荆王府一趟就被你折腾成了这副模样,我告诉你,今天倩儿没事也便罢了,她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闹到御前去也不会和你善罢甘休!”
她怒气冲冲的嘶吼,素来端庄高贵的大家夫人,竟也像是一只护食的野兽一般恐怖。
秦宁怔了怔,那一瞬间她确乎是想起了锦绣公主,想到她虽然对自己管教严苛动辄打骂,但是凡在人前,无论对错也都曾这般的护过自己!
可是如今,她被人算计,受千夫所指的时候,已然的孤家寡人,彻底失去了依凭!
“哼,我们走!”吴氏冷哼一声,抬手招呼了自家丫头过来扶了浑浑噩噩的赵水倩离开。
秦宁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慢慢升起无限的绝望,瘫坐在那里兀自发愣,半晌之后,她突然冷笑一声,定定的抬头看向苏晋阳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眼下外祖母的身子无恙,他们再怎么污蔑我都没有用,晋哥哥,难道你也不信我吗?”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有数!”苏晋阳道,轻叹一身,起身甩掉她抓着他的衣摆的那只手,走过去扶了国公夫人道,“外祖母,孙儿送您回去吧,这里,相信众位大人一定会秉公办理,还您一个公道。”
说完,看都不看秦宁一眼,抬脚就走。
“晋哥哥!”秦宁一急,急忙扑过去,抱住他的一只腿,不可置信的大力摇头,“你要丢下我吗?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我?”
“郡主,请您自重!”苏晋阳不曾回头,微微扬起脸来看了眼外头明媚的天色道,“今日在你对外祖母下手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们之间必定会是这样的结局,你我之间的夫妻情分就止于此处吧!”
苏晋阳的语气平静,却是以那样一种雷霆万钧之势飞快的远去。
被自己深爱的男人弃如敝履般一脚踢开?
“不——”秦宁凄声嚷道,扑过去一把却只堪堪抓住他的一片袍角,“晋哥哥不要扔下我,我做着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因为我不想失去你,你别走,你救救我,带我走!”
她哭的凄婉而苍凉,歇斯底里的声音几乎撕裂一般划在每个人的心上。
苏晋阳不曾回头,手下动作利落的拔出门口一个侍卫腰间佩刀,利刃一闪——
扑哧!
一声布料的碎裂声过后,秦宁的身子失去最后一点支撑扑倒在了门槛上,而门外他离去的脚步声却是那般绝然而坚定。
两世纠缠,曾经多少次他下定决心要去仔细呵护守候的女子,他的两世人生都因为她而支离破碎,而如今——
完完全全活成了笑话!
大梦一场,痛彻心扉!
于是从今尔后,诀别!
秦宁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毫无留恋的飞快消失,仿佛看在眼里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陨落,全身上下都失去了最后的力气。
秦菁冷漠的看着她,却无半分悲悯,只就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带进来!”
院子里死寂的气氛再度被打破,众人让路,苏沐带着几个侍卫横冲直撞的进来,砰的一声扔了两个人在当中,赫然就是绿意和那位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