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皇宫内院鸡飞狗跳一片喧嚣。殢殩獍晓
西华门的守卫被人强行冲开,一行二十余人的车驾马车疾驰而入,马蹄声起,践踏在所有人一夜安枕的好梦上。
“长公主,长公主!宫里的规矩,请您下马换了宫轿前行吧,否则——”
荣安长公主离宫数月往行宫别院暂住,此时没有半点风声突然连夜折返,还强闯宫门而入。
守门的侍卫惊慌失措的试着上前阻拦,秦菁高居马上,没有半分听他废话的意思,扬鞭扫过,就将那侍卫迫开。
白色的斗篷划过漆黑夜色,一行人很快便在她的带领下闯过二道宫门进了内廷。
“快,快去禀告陛下!”守门的侍卫如梦初醒,惊慌失措的大声嚷道。
西华门外乱成一片,随着侍卫们惊慌失措的叫嚷声,风声很快传开,各宫灯火纷纷燃起,夜色弥漫的皇宫内城瞬间灯火辉煌,连成一片。
景帝早起更衣完毕,本来正在前往上朝的路上,冷不丁听见一个侍卫来报。
他初时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将信将疑之下还是命人掉头,直接带着前往启天殿的盛大排场直奔乾和宫而去。
荣安长公主闯宫,并且罔顾宫规带着侍卫在宫中纵马,还打伤了试图上去阻拦的侍卫?
自己这个女儿的心思最是个周到不过的,这桩桩件件怎么听都不像是出自她的手笔,可是前来报信的侍卫信誓旦旦,完全不掺假的。
这个丫头,难道是突然失心疯了不成?
景帝的心里憋了一口气,赶到乾和宫外时,刚刚好就迎着秦菁策马带人正从地面的宫道上疾驰而来。
马背上那少女姿容清丽,眉目清冷,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孔上却蒙了层霜,带着说不出的冷厉味道,姿容之下,竟然堪堪的就有种让人只能仰视的压迫感。
这个孩子,从何时起,竟然会有这样的气度风华?
景帝心下暗惊,一时失神之下,直至辇车停下才恍然惊醒。
彼时乾和宫外已经闻讯赶来了不少的嫔妃和宫人,见着景帝的銮驾到来,众人都纷纷屈膝见礼:“参见陛下!”
这个时候,景帝自然是无心理会他们,径自下了辇车,穿过跪伏在地的众人直走到乾和宫的大门当前站定。
管海盛随后跟上来,穿过人群的时候叹着气匆匆挥手道:“都起来吧,都起来吧。”
不管这荣安公主今日要唱的究竟是哪一出,怕是得出事儿啊!
秦菁目不斜视的打马从远处一路小跑着过来,一直到逼近了景帝面前才收住缰绳,利落的从马背上翻身下来。
景帝等着她上前来给一个解释,奈何她见到他却也如未见一般,只就甩了马缰转身往身后跟着的马车走去。
她身后侍卫跟着纷纷下马,秦菁走过去,语气冰冷的吩咐道:“苏雨、墨荷,你们两个马上带人去请太医,把现下不在宫里的所有太医也都一并宣进来,马上去。”
“是。公主!”墨荷和苏雨两个跳下马车,不由分说,转身招呼了几个侍卫匆忙往太医院的方向跑去。
秦菁没有去管他们,而是眸光一转,两手一撑,跃上马车。
车厢里晴云将那孩子的脑袋抱在怀里,焦躁不安道:“公主,快,小殿下昏死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秦菁抬手碰了碰那孩子血色全无的一张小脸,深吸一口气,忙是闪身跳下车来招呼了两个侍卫,道:“快把殿下抱进去!”
侍卫跃上马车,自晴云怀里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孩子,下车时旁边围观的众人才看清楚,那孩子的外袍上面全是血,胸口插着半截断箭,嘴角流出的血竟隐隐都泛着黑。
被陆贤妃拉在身边的秦茜腿一软,回过神来也顾不得之前和秦菁闹脾气时候的不快,疾步上前,担忧道:“这——皇弟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放箭暗杀犹嫌不足,还变本加厉的用了毒!
对一个孩子都能下这样的毒手,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秦菁冷眼扫过,显然没有闲功夫回她的话,只就回头对那侍卫又使了个眼色道:“送进去吧!”
“是!”那侍卫应道,转身抱着怀里的孩子快步进了门。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景帝站在当场,显然也是受惊不小,直愣愣的半晌没有一句话。
打点好一切,秦菁方才深吸一口气走到景帝面前。
她的目光冷毅而阴沉,语气肯定的开口道:“父皇,这件事,我想我需要一个交代!”
这是个质问的语气,或者更确切的说——
是胁迫!
景帝一愣,仿若听了笑话一般,他看着自己的女儿,但是这个少女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神色冷毅而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