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的“嗯”印证了她心中的疑虑,果然慕卿对她说了谎话。
银沙对于任何欺骗都是不能忍受的,不管谎言是否善意,出发点又怎样,只是一个人只要说了第一句谎话,后面势必要用成千上万的其他谎话来圆第一个谎话。这样复杂繁锁,她看着就头皮发麻。
“那您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吗?”银沙急于想知道答案。
因为她一直害怕得到那个一闪而过的答案,所以万分迫切地渴求得到另一个真实的答案。只要不是那种……起码她心理上会好受很多。
“不知道。”姜伯仔细考量了一番,没有全部坦诚相告。毕竟她这一世目前看来都很平静顺利,何苦要让她在一件小事上面痛苦。
这药瓶打开有淡淡茉莉花香的味道,最先联想到会用到白茉莉的便是***。别看茉莉花香味不够浓郁,但一旦用此炼制***,药性可是数一数二的强。
“您是不是知道什么?”银沙总觉得姜伯没说全,一再追问。
“你今日感觉怎么样?”姜伯发过来问了银沙。若是她昨日睡得很舒服,那就是有人在她药性发作时施以援手;若是精疲力竭,便是有人对她行了不轨之事。
银沙努力回忆了一会儿,好像她迷迷糊糊的时候说了几句“轻点”。
“似乎是有个人在我边上,帮我缓和疼痛。”
姜伯手中的茶盏碎了一地。
他最担心最后怕的事情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银沙什么都好,但在这种事情上面可以说就是个白痴。
“你们呆了多久?”
“六个时辰吧。”她也不大记得了,时间有点长反正。
半天!姜伯的眼珠子都惊的差点掉出来。
“记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说到长相,她居然有那么点印象。
“很好看,声音温柔,会唱歌谣,会哄人……”
“够了够了!”姜伯打断了她,要是再问下去怕是就再明显不过了。
姜伯冷静下来,替她把了脉。所受的***并未损害心脉,值得庆幸。
“这溯源水你怎么想的?”他想起还有一瓶可恢复被抽离神识的东西。
“倒了吧。”
姜伯以为银沙想知道忘记的时候,这么果断决绝的她也是头一次看见。
“吃惊什么,我想着有些事情忘记了或许对我是件好事。”银沙不理解姜伯自从听到她说“六个时辰”过后,他的眼神,不,是整个人都变了一样。
“你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来年就要办婚事了。”
姜伯打算先让银沙回去修养段时间,这事总会随着时间慢慢被淡忘的。
银沙被姜伯无情地轰回了飞楼——她第一次在药膳房碰了一鼻子灰。
***,本来就是需要男女双方共处才可缓解痛苦。但,若是不喜欢的人,那醒来后才是最为痛苦。若是喜欢的,其实是一种增进感情的内敛方式。
偏偏,他们是幸运的。
那个制造幸运的人,孤零零地在屋内数着一片又一片的曼珠沙华花瓣。
“喜欢”
“不喜欢”
“喜欢”
“不喜欢”
……
“不喜欢”
当最后一瓣剥落,他拿着红色的花静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