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都的地理环境,君辞早已刻入脑海,随着应无臣的话,作战路线清晰刻画在她的脑海中,她微微颔首。
这法子很周全。
枝江城来攻打的领兵之人,是萧邑手下翼军左裨将,那么留守宜都的就是翼军右裨将。
虽则左尊于右,但翼军两军的裨将,却是右裨将更为骁勇,原因则是这位左裨将是前统领死后晋升。
“宋鄱此人,有些手段。”这话从应无臣嘴里说出来,已经是对宋鄱极大的认可。
“秦啸可有胜算?”君辞对南朝的将领认知不足,从未交过手,过往一切都是耳闻。
“宜都只有一万人,秦啸手里有近两万人。”应无臣又递给她漱口的水与青盐,“便是硬攻,两日也绰绰有余。”
更何况,宜都才经历大战没有多久,压根来不及大量屯粮补粮,秦啸在城门外,又兵分两路截断了宜都城的支援,哪怕是困也能困两日,再攻打。
三日之内,必然能够拿下宜都。
简单的洗漱完毕,君辞看向枝江城外的南朝军,活动活动筋骨:“是时候结束了。”
应无臣送她到了门口,君辞大步迈过门槛,停了下来,背对着他问:“你……何时离去?”
“你走之后。”应无臣答。
他要去建康,汇一汇萧邑,让萧邑无暇跑到这边来。
君辞单独对上萧邑,应无臣也不知谁胜谁负,但萧邑可调动兵马有十万余,君辞不足两万。
这里还有个周光,若是萧邑来了这里,无疑让君辞腹背受敌。
应无臣为何离去,君辞心里明白,她不擅长说些感人肺腑之言,只是沉默许久才道:“我记下了。”
她没有言谢,言谢是这世间最为苍白之语,应无臣也不需要她言谢,唯有将今日相助之情记于心中。
应无臣望着飘然远去的绯色身影,清寂的眼满是星辉闪烁,他朗声道:“阿辞赠我木雕,我甚是欢喜。”
阿驰听到君辞的口哨,哒哒哒奔来,君辞翻身上马,握着缰绳,侧首看了一眼应无臣,未再言语,打马而去。
城楼上勉强合了一会儿眼的卢郡守,听到下面人来报君辞来了,顿时清醒,大步跑下楼。
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君辞,险些喜极而泣。
眼前哪里是他的敌人,是他的救星!
“将军,将军,外面南朝军堵城,你速速想个法子退敌啊。”他是真的顶不住了。
“昨夜遇袭,今晨方醒,郡守辛劳,余下交与我便是。”君辞苍白的脸上是一双不畏的凤眸。
卢郡守大喜过望,立刻交接给君辞。
他身旁的关陇军副幢主欲言又止,但他能够守住城门,却无法击退敌人,只能忍住不开口。
君辞当下清点兵力,派兰岸带着人上城楼准备弓箭压制敌人,亲自带兵,提着长枪杀出城外。
一夜交战,无论是城内的兵马,还是城外的南朝军都是最为疲惫之时。
比起城内还有遮风挡雨的士兵,城外的南朝军根本没有时间扎营,囫囵选了个地方喘了口气。
才吃了点干粮补充体力,就听到震动地面的整齐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