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辞莫名松了口气。
“你安心,你我永不会争锋相对。”应无臣给她承诺。
君辞只是笑了笑,将来太长远,谁能料到?
不过眼下短时间内,他们不会立场对立,让君辞心中少了一丝隐忧。
静夜凉风,掠过星辰皓月,似勾着一丝银辉,拂过他鸦羽般的发丝,应无臣心情大好:“陛下那边,你不用担忧,北朝的气数尚未断绝。”
从应无臣为宜昌郡主求情,布局到北镇的时候,君辞就隐隐察觉,他的一只手笼罩在北朝……不,或许更幅员辽阔的土地上空,他在筹谋一件天下动荡的大事。
这件事情何时起,他都在掌控着,所以君辞猜想,他布局未完成前,他不会让北朝内政紊乱。
忽而她想起一件事,她道:“应家阿兄,半年前可去过漠北?”
和陛下潜入大漠之前,她曾短暂察觉过有人跟随,根据后来的情况可以断定不是周荣、不是大漠的部族,亦不是阿耶的人。
而是另一方未曾现身的势力。
应无臣不想欺骗她,他含笑点头:“我看到你险些杀了周成略,若非元猷阻拦。”
果然是他。
所以,那日哪怕没有她,应无臣也不会让陛下命丧周荣之手。
只是他若插手,是秘密送回陛下,令周荣更忌惮陛下,以为陛下隐藏着更深的势力,还是直接以应氏郎君的身份携救驾之功,声势浩大回归朝堂?
似是猜到了君辞心中所想,应无臣道:“多亏阿辞,否则我亦无今日之大好局面。”
无论是不现身,让周荣更猜忌元猷,还是现身以应氏郎君身份重归朝堂,都没有今日的局面更令他得心应手。
他仍旧可以让人人都觉得他置身事外,行事起来就更加便利。
君辞仰望天空,今夜星辰格外明亮,群星凝聚,一眼望去,星罗密布,好似万千星光朝贺一般热闹,君辞举起水囊,灌了一口酒。
随后与应无臣聊了些闲话,大抵是应无臣的迁就,她和应无臣竟然聊得格外契投,最后意犹未尽,索性在小屋里留宿,次日一早醒来,还有美味的朝食,用完她翻身上马,骑着阿驰,冲着立在木屋门前目视着她远去的应无臣挥了挥手,潇洒离去。
普乐郡位于灵州,比邻五原郡,由京师而去,路途遥远,君辞估算了一番,去时若不出意外,需得近半月,归时快马加鞭,也得七日左右。
好在七月流火,日渐转凉,他们一路向北,白日尚可,夜里还得多添御寒之衣。
君辞挑选的多是她看好要组成骑兵的一支队伍,一共两百人。
多是京都人士,家中略有薄产,自由请得起武教亦或者家中有渊源,这些少年大多没有出过京师,一路上见到什么都新奇,包括巫铮在内。
三日后,他们顺利抵达恒农郡,原本如果北上入晋阳,借到直入绥州,是最短的路程,但君辞不想带着这些稚嫩的少年郎去周荣的老窝招摇过市,他们还不适合与周荣的人交锋。
离开曲沃城,由官道入了一座山峰,阿驰便嘶鸣起来,君辞拍了拍它。
肥羊送上门的好事可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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