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料到有锦衣卫敢这么狠。
而校尉们……又恢复了醉醺醺的状态。
他们起初因为酒精,而热血上涌。
此后,又冷静了。
可现在……张静一一句他妈的,突然之间,好像酒精又上头了。
沉默……
短暂的沉默之后,却不知哪个愣头青,突然怒吼一声:“打!”
张静一循声看到的,是一个傻头傻脑的年轻人,暗暗赞许,这个人要记下来。
于是,愣头青如饿虎扑羊一般的冲上前,揪住一个东厂的番子,扬起拳头。
这番子显然根本没有预料到居然还真有人不上道,错愕和迟疑之间,竟毫无防备,只看到眼前一个硕大的拳头已扬起,便听这愣头青怒吼道:“狗番子,吃我锦衣卫爷爷一拳。”
下一刻,一拳砸在面门,骤然之间,鼻梁碎裂,血溅的满脸都是。
哀嚎声起来。
东厂的番子们骇然,纷纷想要退避。
可这时……怒气弥漫,平日里这些东厂番子可是耀武扬威惯了,个个居高临下,趾高气昂,有人带了头,校尉们一拥而上。
人就是如此,当你孤身一人的时候,你便是怯弱的,便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可一旦变成了一群人,那么理智就会逐渐丧失,一旦有人鼓动,顿时便成了一群敢于践踏一切律法的野兽。
东厂的番子本就不多。
再加上没料到这些锦衣卫如狼似虎的冲杀而来,早已闻风丧胆。
因而,这狭小的东厂理清司里,往往是三两人围了一个,将人打翻在地,而后拳脚相加。
有人打红了眼睛,便连椅子也成了工具。一时之间,茶盏横飞,木屑交错。
张静一一动没动,他不喜欢打架,尤其是群殴,他是个体面的人,只按着刀,伫立着逡巡左右。
在这一片狼藉的衙堂里,踱步错过一个个面目全非的番子,徐徐走到了在地上早已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赵档头面前。
他低头俯视赵档头。
赵档头嘶声道:“不要再打了,张静一,厂卫是一家。”
“你就这样和我说话?”张静一这时虽还是慢条斯理,却浑身弥漫杀气。
赵档头战战兢兢,他怎么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自己不知造了什么孽,居然遇到了这么一个杀神。
赵档头只好爬起身来,又匍匐下去,拜倒道:“张……张百户……”
张静一冷着脸看他:“前日,那桩细作案子,那人到底是不是建奴细作……”
“是……”赵档头先点头,可迎向张静一可怕的目光,又摇头:“不……不是……”
“他既不是细作,你为何拿人?”
赵档头无言。
张静一冷笑:“狗东西!”
一脚,将地上跪着的赵档头踹翻。
赵档头哀嚎一声,此时亦是咬牙切齿,厉声道:“张静一,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今日敢来此大闹,以为脱得了身吗?”
张静一骤然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