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搭建的营帐中,岳少安坐在床边亲自给张横擦着药。张横神色一急,想要起来,却疼的龇牙咧嘴,没能动的了。
“岳兄弟,你这是做什么?你身为军中统帅,怎么能给我……嘶……”话还没有说完,岳少安已经将药敷了上来,张横吃痛,后面的话便没能说下去。
“忍着点!”岳少安轻声说着,手上却没有停下来:“张大哥,关于今天杖责之事,我就不多做解释了,我想你应该能明白的,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岳兄弟,那么,这药便是你的兄弟在敷,而不是岳大帅。”
张横回头,看着岳少安的双眼,脸色微微发红,心头的愧疚之意泛起,今日没能拿下青山,反而损兵折将,让他心中甚为愧疚。不过,待到杖责之后,便觉好受了许多,只是,现在岳少安又这般对他,却将那刚刚隐去的愧疚之情又勾了出来。
“岳兄弟,是我无能,连累了兄弟们。”张横低下了头。
“张大哥,不要这么说了,责任不单单在你,我也有过错,连番的胜利把兄弟们都养成了骄兵,此番受些挫折未必不是好事,若是在金兵那里受挫的话,损失就要比现在大的多了。”
岳少安将手中的药交给了军医,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帐门处,双手背后,脸色凝重,道:“完颜满智谋过人,而且下手狠辣,我们在开州和他交过手,当时他的手段你我都清楚,虽然,我可以从宽处理将张末留一条命,但是,这样会害死更多的兄弟,希望你能理解。”
“张末害死了近千的兄弟,这般处置没人会有异议!”张横说着,扭过头,望着岳少安,加重了语气,道:“其中也包括我。岳兄弟放心吧,若不是我要等到你来处置的话,当时我就砍了他。”
岳少安点了点头:“张大哥,难为你了!”
“岳兄弟,你去忙吧,金兵据此只有几百里的路程,即将到达,你没有时间在我这里耽误了,只恨现在有伤在身,不能阵前杀敌……”
岳少安走了过来,拍了拍张横的肩头:“张大哥,安心养伤,不要太过担心,一切有我!”
“嗯!”张横重重地点了点头。
走出帐外,侍卫队长已经静立在了门前,看到岳少安出来,便迎上前来。
岳少安眉头一紧:“出什么事了?”
“抓着一个山上的奸细。请帝师定夺。”
岳少安想了想道:“带到帐中来。”说罢,率先步入了行帐之中。
不一会儿,两个卫兵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岳少安安坐大帐中央处,眼皮微抬,淡淡地望着来人。看着眼前样貌普通的年轻男子,相貌没有丝毫突出的地方,唯一引起岳少安注意的是,他身上的衣服。
这个人居然穿着军中的制服,若单是这样的话,也不会让岳少安太过注意,更重要的是,他的制服却是几年前的老式制服,也就是新帝即位以前官兵们的着装。
若是一个奸细穿着自己军中将士同样的衣服,这种情况很是合理,既然要混进来探听情报,这样伪装自己无可厚非。
可是,他居然是这种穿着,却是让人大感疑惑了。
岳少安看着他,目光没有什么变化,连姿势都没有变化,甚至表情更加的慵懒起来,不过,他的脑中却是飞快的转着,将一切可能都想了一遍,最后,他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给他松绑,你们都退出去。”
侍卫队长,想上前说话,却被岳少安的眼神制止了下来,只好带着卫兵退了出去,不过,在走到营门前的时候,看着卫兵给那人松绑之后,跟在了自己身后,正要退出去,他还是忍不住,冒着被责怪的风险回过头,硬着头皮,道:“帝师,此人身怀武功,我们不在您身旁是不是这绑就不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