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那么纠结,只是因为许容容知道,现在的她,压根就不想见到易先生。
瞧着许容容眼底的纠结惆怅之意,眉宇间的褶皱越来越深,裴墨衍深深叹息一声后开口,“容容,有些话我说出来你可能不太爱听,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有些事儿,你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问题留在那儿,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只会永远留在那儿,也许还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所以如果你现在想要去解决问题,我建议你去一趟医院。”裴墨衍看着许容容那张小脸,原本精致的五官都快皱到一起去了。
“阿衍,我现在去,真的没问题么?”许容容一脸的自我怀疑。
裴墨衍伸出手,揉揉她的脑袋,柔声安抚,“怪,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许容容点点头,然后跟着裴墨衍去了医院。
站在病房门口,许容容不断地深呼吸,然后才跟在裴墨衍的身后,进了病房。
进去之后,许容容就发现,易先生整个人因为这一次意外,而显得苍老的许多,原本一头茂盛而又浓密的黑发,竟然在鬓角边上,看见了丝丝缕缕的华发,看起来整个人也少了一丝精神气儿。
不过,见到许容容,易先生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意,略显苍白的唇角扯了扯,然后笑着开口,“容容,你怎么来了?”
许容容见到易先生见到她与裴墨衍,但是却主动问起自己,这样的举动,让她觉着心里莫名的暖。
“听说易叔住院了,所以特意来看看您,您要多多注意身体。”许容容说着,将手上的果篮放在了桌子上。
而易先生尽管身体上受了点伤,但是整个人还是很敏锐,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许容容说话的语气里含着浓重的客套之意。
他转眸看向站在许容容身边站着的裴墨衍,后者瞳仁乌乌的对上他的,并没有什么情绪。
但是紧接着,易先生脸上就扯了扯唇角,“没事儿,本来我的身子,就是快要进黄土的人,就算哪天走了,也没什么。”
易先生说到生死之事时,倒是异常淡然。
听得许容容鼻尖一酸。
“不会的,易叔,您身体这么好,肯定会长命百岁的!”许容容走到易先生病床边,真心实意的祝福着。
闻言,易先生笑了笑,语调温柔而又宠溺,看向许容容的目光中带着慈爱,“傻孩子,万般皆由命,哪里是我能说了算的。”
不知道为什么,许容容听见易先生说这一句的时候,好像很感慨。
至于具体在感慨什么,许容容不得而知。
“容容,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声。“易先生脸上毫无血色,眼底有着淡淡的疲倦之意。
这才他身体上亮起的红灯,总让许容容觉得,好像有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
“其实我跟你母亲,是认识的。”易先生说了个开场白,许容容就立马意识到,易先生想说什么。
果不其然,紧接着,易先生从枕头底下,掏出之前跟许容容手上是一对的那个怀表。
“其实这块怀表,我跟你母亲一人与一块,是当年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定情信物。”易先生在提起母亲的时候,脸上表情温柔缱绻,应该是对这段情,用了真心。
“早在她嫁给许严之前,我就认识你母亲了,只是当时,她父亲也就是你外公,不允许她嫁给商人,所以我我跟你母亲之间,才会错过,不过没想到后来,你父亲会创办了许氏,然后通过商业合作,我才重新又遇到了你母亲。”
许容容的双手紧紧握着,下唇咬的泛白,但还是问,“那您与母亲之间,有没有……”
这是她这几日一直在纠结的,虽然从小,母亲因为忙于许氏,未曾参与她的童年,但是她终究是她的母亲,就是再不亲厚,血缘关系也摆在那儿。
易先生听见许容容的未曾问完的话,看了一眼站在许容容身边的裴墨衍,而后启唇,“没有。”
顿时,许容容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之意,“那为什么我父亲说……”
“当时因为合作的关系,我与你母亲一起出差了一段时间,可能你父亲调查到的,是那件事情,但是容容,你母亲很爱你,而且她也是个很有分寸,拎得清轻重的人,这一点,你毋庸置疑。”
许容容点点头,眼底满是复杂之意。
连日以来的阴霾,好像因为易先生的三两句话,而彻底消失殆尽。
瞧着许容容舒展的眉头,易先生继续转而对着裴墨衍开口,“裴总,我有两句话想单独对你说。”
许容容这边心情很不错,立马连连点头答应,“那易叔,阿衍,你们聊,我先出去一下。”然后,许容容就走出了病房。
看着许容容离开的背影,易先生倒是扯了扯唇角,语调携裹着些许叹息之意,“谢谢你,刚刚没有拆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