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582 牧羊犬（第1页）

对于时刻准备着迎接空袭的林淮生而言，没有一架印度飞机飞临头顶也带来了微妙的感觉，除了庆幸之外，还有些不满，因为对手好像没有完全没有将他当一回事，之前的保密工作似乎也有些多余。徐景哲告诉他，何止是空军，敌人的地面部队也没太大的调动，渡河的大混乱或许比其他的欺敌手段更能起到混乱敌人判断的效果。

经过一个白天的梳理，渡河的工作渐渐开始变得有序起来，当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林淮生的指挥部也夹在两个团的空隙中，渡过了这条河流。

此刻亚希尼的部队已经独自深入了15公里，他在入夜后遭遇到了第一支印度装备轮式战车的侦察部队。遭遇战在一边倒的实力对比下迅速收场，亚希尼深谙自己职责的要点，在确认没有敌人落网的情况下，从燃烧的废墟里抓获了几名印度俘虏。

印度俘虏没收太多皮肉之苦，就将任侦察务全盘交底。他们的上级——第9步兵师的参谋部，从中午起一直想搞清楚几件事。

首先是巴基斯坦陆军这次进攻的规模，其次是攻击的目的。这两点要求没什么奇怪的，属于任何陆军参谋部想搞清楚的事情。然后还有两点，就是判断巴军的这次进攻否可能威胁到从古杰兰特至伊斯兰堡的铁路，以及本次进攻有没有中国军队参与其中。

这些信息迅速汇总到了林淮生手上。他由此可以推断，敌人基本没有搞清楚局面的深浅。对他的这攻势的预计是不足的。此刻他的坦克群已经摆开，而对手则认为不足为虑，判断为一次旨在削弱伊斯兰堡侧翼的次要攻势。巴基斯坦军队之前的差劲表现，加强了印度指挥官的顽固看法，他们不认为巴军在收复首都以外，还有其他的想象力。

以上情报，促使他对原有计划作出一些调整，他没有限制亚希尼的速度，而是继续任由其猛冲，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他判断敌人在混乱中的第一反应是集中兵力围攻亚希尼，这是他想要的。他让其余部队紧随其后，王镇北的部队隐藏其中，并限制中文无线电通讯。

他相信敌人是通过侦察中国军队是否存在，而非坦克群规模，来解读本次战役威胁层级的，显然他们认为这次攻势完全是由巴方主导的。他决心使用亚希尼这柄尖刀向前突击，唯一的目标就是去截断敌人最担心的铁路线。他相信这个动作可以充分地调动敌人集中，这有利用王镇北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只要铁路沿线的敌军集结其阿里，他就可以利用王镇北的这个后手重拳，将这些二线的摩托化部队击溃。而另外两支巴基斯坦部队的主要顺利任务，仍然是渡河以及展开，硬碰硬的战斗还不适合他们，如果印度军队失败，倒是可以将这些部队投入追击，顺风战能够快速地使得部队成长起来。

林得指挥部从第一天对敌人空袭的惶恐中恢复过来，仅仅24小时内，就有大量的战机转场到了巴基斯坦境内，数量之多，足够投入到夺取制空权的战斗，而且获胜绝无悬念。

上级一直压制空军过早进入巴基斯坦，以防敌人提前警觉，现在看担心起来纯属多余。印度军方根本就没有人仔细考虑过旁遮普地区可能被突破。或许阿克赛钦距离新德里实在太近，印度上层着实很难将注意力从北方转移到其他方向。

新德里的国防部与各个军区同时得到了各条线遭受入侵的报告，西方各国提供的卫星照片可以确认在锡金、阿克赛钦以及杰纳布河的西岸都出现了敌人大规模调动的迹象。尤其杰纳布河西岸，发现的部队最多，多到了堵在对岸无法过河。

印度空军的米格25，也在1万米空中拍摄到的东岸桥头堡的模糊照片，照片中可以数出一些坦克。有证据显示巴基斯坦装甲部队虚晃一枪，南下到了这个地区蜂拥渡河。作为紧急事态的对策，各军区长官与国防部进行了一次特别的电视视频会议，会议的主要问题当然是敌人的进攻以及应对。

梅内亚姆在会议上首先发言，他没有谈及之前判断旁遮普无战事的判断失误，而是很镇定地向新德里做出两点保证，其一他在克什米尔有足够的力量进行防御，敌人的攻势完全不足为虑。

第二，巴陆军只是趁着中国军队在列城的攻势，在旁遮普发动一次偷鸡摸狗的偷袭，虽然动员人数可能有数万人，但是战役目只是截断通向伊斯兰堡的铁路，敌人的目标会短暂时地得逞，但是他可以在几天内调集足够兵力，在敌军攻势行将收尾的时刻展开一次反击，一举将战线恢复到11月份的态势。

按照他在伊斯兰堡作战的经验，敌人坦克部队在山区的一次突击纵深只有25公里，在平原撑死了不过60公里。超过这个距离，他们的坦克就将与步兵与其他配属火力脱节，无法作战。

国防部长辛格担心这次攻击可能会有中国军队参与，因为卫星拍到了正在调动中的中国坦克，推算数字可能超过100辆。梅内亚姆随即解释，这些可能是在巴基斯坦国内组装的96式坦克，用来加强几支装甲师的，它的出现并不意味着中国军队会在这里用兵，因为哇暖没有说得通的道理。他认为巴基斯坦将主力投入到这一带纯属正常情况，因为坦克在北方山区无用武之地，所以到这里出动一下，碰碰运气，看看能在乱局中捞到一些便宜；不过他早就有了以空间换取时间的策略，可以在几天内瓦解敌人的攻势。

梅内亚姆确实有掩饰自己在作战会议上判断失误的意图，但是他不容置疑的雄辩，使得辛格暂时放心。斯潘加因故没有参加本次会议，所以没有人拆他的台。会议虽然笼罩在三面受敌的肃杀气氛中，但是梅内亚姆将军对局面的应对之道，仍然留给与会者一种绝对可靠的映像。。

中国卫星在入夜前，拍摄到了敌人正在加快部署。照片显示，一列火车停在了拉合尔以北的一条不起眼的铁路支线上偷偷卸下坦克。

卸车作业耗费了大量时间，在天黑前没有完成。在第二颗卫星经由上空时拍到的照片显示，原本用篷布遮盖的坦克露出了真容，研判为韩国的K1型坦克，这支部队离开训练地之后的去向终于有了答案，同时停在支线上的还有一列油罐车，显然敌人有将该部队迅速将其投入实战的意图。

徐景哲将这个坏消息告诉了林淮生，之前研判整个拉合尔地区可能没有主战坦克的情报已经宣告过时，敌人可能是在运输过程中，突然改变了目的地，决定提前卸车。不管其意图如何，总之他们现在有了一点对抗的本钱。另外据其他情报源的消息表明，这支番号不明的团级部队原来装备T55，他们在新德里西北的驻地换装坦克后，接受了比较完整的训练，其战斗力不可小觑。

林淮生在地图上估算了一下距离，如果敌人沿着铁路星夜兼程，最早可能会在明天上午就与亚希尼的部队遭遇。

亚希尼的坦克营并不具备与一支团级部队对抗的实力，目前他的独立坦克部队由3个连组成。他自己所在的第一连有12辆99式坦克组成，第2连装备了11辆T84，第3连装备的是9辆96式坦克（欠1个排）。整体看上去，他的部队像一个乌七八糟的大杂烩，而且这样的编成必然使得车际通讯和后勤保障都很困难，这只是在装备匮乏的特殊时期的特殊应对，而亚希尼将要面对的敌人，如果奇装满员的话，将有大约90辆坦克，是他的三倍。

由于错失了时机，卫星再次经过那里时，支线上的火车已经掉头返回了新德里。空军准备发起的夜间区域外攻击随即取消。林淮生提醒亚希尼适当减慢推进速度，一旦遭遇这股敌人，不必硬拼。

黎明时分，亚希尼的坦克营已经突破到了古杰兰瓦拉西北10公里的地方，这里是分别通向伊斯兰堡和查莫的铁路中转城市，位置十分重要。他在接到林的劝告后，没有减慢突进，相反提高了速度。

亚希尼的99式坦克作为整个情报分发系统的一个节点，可以获得大量的即时战役情报。最近一段时间他窝在后方苦心钻研了新的技术和战术，他自认为颇有心得，已经完成了从机械化到信息化的升华。他知道敌我双方共通的弱点都是物资薄弱，而无人机侦察到了前方的铁路上，还有大量的敌人机车在行驶，如果能截停这些火车，显然可以起到此消彼长的作用。他根本没有将可能存在的K1坦克放在眼里，一则他不认为以印度部队的效率，能够迅速赶到古杰兰瓦拉附近，二则他觉得k1较之T90S要弱了不少，完全没必要放在眼里。

32辆坦克在无垠的荒漠上疾驰，将后续部队远远甩在了后面。他们并没有直接奔向重兵防守的古杰兰瓦拉，而是直接插向北方，在旷野中截断敌人的铁路。一路上坦克营只是与一些乘坐卡车的印度步兵遭遇，为了不耽误时间，先锋坦克营并不对这些敌军展开追杀，只是一路向东行驶。

远远就听到了内燃机车的汽笛声，亚希尼钻出炮塔用他的20倍望远镜观察。只见一列火车在毫无遮挡的地平线上疾驰着，车头后面拖拽的全部都是油罐，看来印度人火烧屁股了还不知道，仍然在有恃无恐地利用这条巴基斯坦铁路在为伊斯兰堡的守军运送补给。

他命令左侧的一辆坦克对车头实施射击，自己继续警戒正面180°区域。他预计待会儿油罐车会爆炸，如果古杰兰瓦拉附近有什么敌人部队的话，会很容易地被烟雾吸引过来，这是他想要的。

上级给他的任务就是尽量多的勾住敌人注意力，将他们吸引的自己周边。他的身后有一支由200辆坦克组成中国坦克部队，中国指挥官希望敌人能够集中一些，他才好下手。中国人有一种奇特的观点，他们认为如果敌人沿着铁路分散兵力，要肃清他们需要耗费更多的资源和时间，所以不如想办法把他们都吸引到一起，一劳永逸地解决。亚希尼花了一些时间，才理清内在的逻辑，中国人差不多是将本地的印度部队当成散养的羊群来计算的，而自己大约是牧羊犬的角色。

旁边的坦克表示已经完成了瞄准，随时可以射击。亚希尼随即下令允许射击。此时第1连以一字队形展开，平行于3公里外的铁路，与后方的第3连隔着1。5公里。他的第2连则在南方5公里外担任警戒任务。他习惯于将装备96式的第3连放在身边，因为数据链以及加密通讯完全兼容，用起来很顺手。第2连的T84只能与指挥车进行非加密通讯，从而不能执行较为复杂的战术配合。

一声炮响后，炮弹飞向了遥远的目标前方，要击中这样匀速运动的目标，并不困难，不过着实有些远了。亚希尼预见到，将来在这片广袤地区的战斗应该都是在比较远距离上的。

不知道过了几秒钟，所有爬出车外的车长都没看到炮弹击中了哪里，他们只看到了前方火车头突然刹死并打横，后方的油罐车减速不及与车头挤压向上拱起，就如同一条突然扭曲起来的蛇一样。泄露的燃料迅速形成了一片白色的烟雾，随后火焰燃起，巨大的火球冲上天际。站在外面的车长都咧嘴笑了起来，这么壮观的景象可不多见。

亚希尼站在炮塔上等了一会儿，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才到达。他得意地看了看表，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时刻，由此他要一路将恐惧之火烧到印度人的本土去。

“01。南面这里有新的发现，你最好观察胡谢布方向。我看到路基后面有坦克炮塔，它们正向你那里过去。”

这是第2连的连长发来的通讯，他一直在侧翼负责监视。

“你们留在原地，继续监视古杰兰瓦拉的动静。”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