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人一听这话,心中瞬时一阵暖流经过,拉着夫人的手说道:“我雷守明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竟能娶到夫人这样贤惠的妻子。”
雷夫人微微一笑,算是很受用。
雷夫人所言乃是心里话,也并不是装装样子,事后她真的尽心去办。
这下轮到这余镇抚犯了难,怎奈自己的掌上明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恳求自己,少不了得出把力吧。成不成的再说。
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要说这余镇抚可不是白在朝廷吃这么多年官饭的,的确有两下子。
首先他事情看得分明,看人也一看一个准。
他晓得这件事的本质,无非就是火药被劫,京营的人想寻个替罪羊而已。
这替罪羊谁当都可,不一定非得是这霍焰。
余镇抚为官多年,这朝廷上上下下,还是有不少与之交好的人,否则他这位置不会坐这么稳固。
当日负责押送火药的京营指挥官姓梁。此人的顶头上司秦大人与余镇抚总算有些交情。
于是,余镇抚就想,要救这霍焰,少不得去秦大人那里走动走动。
须知,既然是有求于人,光是走动走动自然是不成的,要拿出诚意,要投其所好。
有人好财,有人好权利,有人好色,有人好收藏,总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喜好。你既然有求于他,就得先把人家的喜好研究透彻。
余镇抚知晓这位秦大人好财。
于是一天夜里,余大人约了这秦大人喝酒,席间将来意稍微点了点,又拿出一个锦盒。
秦大人打开锦盒一看,眼睛稍稍放了放光。
余大人看他这副形容,心想此事有转机。
果然不假,秦大人酒过三巡叨叨着说道:“我那个部下,姓梁的那小子,我早看他不顺眼,先前因他叔父在京营大小是个官,我未敢动他。上半年他叔父仙游了。。。。。。”
其实秦大人所言看这姓梁的不顺眼,委实是句实话。
这位京营的梁大人是个一根筋办官事的,他的一切行动都是照章办事,且常常是只嫌做的不够,不肯少做三分。凡是被他寻到错处的,能严惩决不轻饶,有几位官爷甚至被他折腾的少了半条命。他一向自觉着是一心报效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实则已经把周围一干人等得罪了个干净。尤其是他的顶头上司,这位秦大人。
秦大人好的是“财”,可自己这位姓梁的部下,凡事都是“照章”去办,一切都有板有眼,不知挡了自己多少财路。搞得这秦大人时常是捶胸顿足。如今他护送火药不利,秦大人寻思着正好寻他这个错处,好摆脱这个断自己财路的愣头青。
正好余大人此次有求于自己,秦大人少不得顺水推舟,于是与余大人合计着这件事应当如此这般。。。。。。
于是不出几日,这梁大人就栽进去了。周围有些人甚是幸灾乐祸。
霍焰等人被无罪释放,连大刑都未用上,不得不说是奇迹。
入了诏狱,竟还能毫发无损的出来。
不过在诏狱这几日,霍焰与赵挽成还有郑言三人的情谊那是更加深厚了,正所谓患难见真情么。
生死关头,三人仍能同舟共济,不肯出卖兄弟,这也实属难得了。
这霍焰一出诏狱,什么也不做,就胡子拉碴,衣衫褴褛的,横冲直闯的走进了教坊司。
他要寻个真相,他要寻个结果。
一入教坊司,他直奔二楼,凤雨钗的房间。
她正端坐在一张上好的檀木雕刻的梳妆台上,面前是雕刻精美的镜子和梳妆匣。桌边的精致瓷瓶中插着娇艳的珍珠梅。她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梳理头发,看着镜子中的容颜,一种欲语还休的惆怅漂浮在空气中。
霍焰从来不明白为什么她每一次梳妆都甚为庄重的模样,仿佛这是她最后一次坐在这典雅的梳妆台前整理自己的云鬓。
见到霍焰突然闯进来,雨钗仍然是气定神闲的在镜前梳妆,一个小丫鬟在一旁伺候着。
小丫鬟一看霍大人这副来势汹汹的形容,却少不得吓了一跳。
雨钗甚是镇定的安慰她道:“没事,你先出去,我与霍大人寒暄寒暄。”
小丫鬟面如土色,哆哆嗦嗦的退了出去,一出门就直奔老鸨子那里去了。小丫头不傻,知道事有蹊跷。
霍焰一双眸子冷的很,吸了口气,说道:“你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