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双眼睛里充满血红的血丝。
“是谁杀了我的儿子?”
“是,是唐军里,一个叫苏大为的人。”
“苏大为……”
阿史那贺鲁念着这个名字,缓缓的,一字一字的念着,像是要把这个名字刻进心里。
良久,他看向眼前的将领,目光奇异的道:“沙毕死了,你为何还活着?”
“呃,大汗,我,我不是跟随小王的啊,我是您手下的骑……”
不等他说完,阿史那贺鲁突然厉声道:“来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大汗!”
将领吓得双膝一软,卟嗵一声跪倒在地,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不断的磕,撕心裂肺的喊道:“大汗,我跟随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看我这胳膊,这是为大汗挡过的刀箭,这伤疤……”
没等他说完,早有如狼似虎的狼卫冲进来,将他反剪双手拖了出去。
“大汗,大汗,我冤枉啊大汗!”
声音戛然而止。
过不多时,有狼卫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进来:“大汗。”
阿史那贺鲁厌恶的挥手道:“扔出去喂野狼。”
“是。”
狼卫退出,跟着有一人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年约三旬左右的青年,衣着华丽,腰挂一块乌黑的铁牌。
进了帐来,他右手抚胸,鞠躬道:“父汗。”
“你都知道了?”
阿史那贺鲁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冲他咬牙切齿的道:“你弟弟的事。”
“刚刚听说了。”
咥运微微点头。
咥运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是阿史那贺鲁的长子,也是阿史那贺鲁儿子中最早为质入长安的。
入长安后,他开始是极不情愿,一心想逃回来,但后来,他又是西突厥人质中,受大唐影响最深的。
曾做为大唐皇帝身边的宿卫,以及深入学习大唐经史。
据教他经学的老师说,以咥运的学识,就是去考科举,只怕也能高中。
这当然是夸张之语,但从中也能看出来,咥运对大唐文化的了解,已经达到一个极高的水平。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太宗过世之后,正是平时仰慕大唐的他,私下逃回西突厥,并煽动当时为叶护的阿史那贺鲁,自立为可汗,执掌西突厥的狼头旗。
咥运,是一个集矛盾与一身的人。
但无论是谁,都不得不承认,咥运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