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的话说到一半,实在说不下去了,只能咬着唇瓣,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
男人深暗的目光凝着她,叹了口气,道:“我答应你,如果哪天我真的结婚了,我放你走。”
夏灵的心微微发沉,强压着心底浓浓的伤感,努力挤出一丝笑脸,道:“你这句话我记住了,希望你说到做到。”
慕司沉静静地望着她看了一会儿,呼吸渐渐粗重,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往卧室走去。
夏灵在他怀里温顺得像一只猫儿,那双手无措地抓着他的衣襟。慕司沉觉得,自己一定是对这个身体上了瘾,他一如既往地触碰到她,就一点即燃。
所以,他才舍不得放她走。
他想,一定是这样。
否则,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近这样失控的自己。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陪着一个女人,在一个破旧的小出租屋里,做这样的事。
……
这天之后,慕司沉就没有再来过。
这个小房子里,又只剩下了夏灵一个人。
已经连续三天,他没有联系她了。
夏灵能感觉得到,他好像在刻意冷着她。
但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夏灵忍不住去想,或许,他觉得她太贪心,所以,才故意远离她,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
夏灵痛恨现在这样的自己,以前的她,从未这样患得患失过。
她曾经无数次嘲笑叶佳禾恋爱脑,可现在的自己,终于理解了当初的佳禾。
但是,佳禾比她幸运,佳禾被陆景墨和陆家认可。
而自己……
夏灵不忍再想下去。
可是,脑海中的思念却像是疯了一般,肆意生长着。
明知道这样不对,她还是拿出了手机,打开他的微信,一遍遍地看着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聊天。
尽管,慕司沉并不喜欢发信息,说的话也只是寥寥几句,可夏灵反反复复的翻看着,刚才躁动的心,才渐渐安静下来。
终于她没忍住,给他发去了一条信息,“最近很忙吗?”
发完之后,她紧张地握着手机,等着他的回答。
……
但她不知道,当时,慕司沉并不在海城,而是在老家,一个有山有水的城市江宁,距离海城并不远。
这里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也是父亲安葬的地方。
因为今天是父亲的忌日,所以他和慕夫人提前两天就回到了江宁,准备祭祀用的东西。
站在丈夫的墓碑前,慕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去海城,而是一直留在老家做个小生意。或许,你爸爸也不会破产,更不会去夏东天的公司有偿试药。或许……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慕司沉不忍去想这个‘如果’,就因为这些‘如果’太理想,他才更恨、更惋惜父亲的死。
慕夫人一边在丈夫的墓碑前烧着纸钱,一边说道:“老慕,你放心吧,我们的儿子现在很有出息,也替你报了仇。他把夏东天那个丧良心的孬种送进了监狱,把他的女儿也百般折磨。我们一定不会让这父女俩好过,让你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地。”
听着母亲的话,慕司沉的脸色有些难看,愧疚和矛盾一层层地涌了上来。
的确,曾经他把夏灵留在身边,尽情折磨和羞辱,他觉得自己真的做到了帮父亲报仇,他很有成就感。
夏灵和夏东天越是痛苦,他那种复仇的快感就越来越强烈。
他以前,总喜欢把夏灵欺负到哭,看着她委屈,看着她难受。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喜欢看她哭,忍不住对她好,忍不住保护她。
所以现在,站在这个墓碑前,他觉得万分惭愧。
这个墓碑像一个警钟,狠狠砸在他心头,让他谨记着,夏灵是夏东天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