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方河去负荆请罪那显然不可能,真到了对簿公堂的地步,不想娶对方也得逼着他娶。
这两日苏小月一直沉默,那日沈氏过来,年纪轻轻说话方面城府浅了点,她若遇上一个厉害点的,他们家这会还真的要破裂了不可,想起这档事,苏小月忍不住飞去一个眼刀,正好方河在清洗从霍家搬回来的三十酱缸子,似有所感,回过头来。
对上苏小月的眼时,不由的停下手中动作,他回过头来,望着酱缸子发呆。
已经从莫家村开垦回来的苏阿吉正在一边帮忙,看到小两口之间的眼神互动,他微微一愕,瞧了一眼方河,见他眼色灰暗,望着酱缸发呆。于是来到袁氏身边,用手肘噌了噌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袁氏隐若猜到一些,但这种是小两口之间要处理的,长辈不好插手,一但插手,恐怕会加剧两人之间的矛盾。
“我且问问月儿。”袁氏答道,她决定寻个机会问问女儿,女婿是个好的,这两年两位老人呆在这边,看得清楚,可是女婿也是个能耐的,女婿没心思,但凡别人有了点心思,有时候做妻子的不能占了理儿步步紧逼,但也要给男人敲打一下,记住这个教训。
晌午歇晌的时候,方河却说要上山头看看田地,再去东边山脚看看情况,于是没有留在家中。苏小月也没有多说两句留他。
袁氏给苏阿吉使了个眼色,苏阿吉便跟着女婿一起上山头了。
袁氏坐在苏小月身边,看着女儿脸色不好,没有几日前那般吃得好睡得香的气色,越发心疼女儿,女人年轻的时候,心里只两件事纠缠在心头,一是生怕不能与丈夫白头偕老,恨不能一夜白头,便了却这一桩心头忧愁。二是生怕丈夫纳妾,哪个女人愿意与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丈夫,虽然她觉这想法若是说出来是多么惊世骇俗,甚至会被族老们挂上妒妇罪名,然而凭心而论,在女人心头谁不隐藏着这点私心的。
所以袁氏最能理解女儿的心思,她上前拉住女儿的手,叹了口气,安慰道:“月儿啊,孩子要紧,千万别生气。”
苏小月抬首看着袁氏,她知道袁氏定然是看出来了,活了一辈子,同为女人,怎会看不出来呢。
“娘,大河就是少根筋。”苏小月委屈道:“而且这次不给他点颜色,这么快就原谅他,将来不长记心。”
袁氏没想到女儿的心思也通透,放下心来,只劝道:“男人自责证明他内心也愧疚,有责任心,是个好人,但做妻子的占着理儿步步紧逼只会离了人心,月儿还是不可太过了。”
苏小月双手回握住袁氏的手,“娘,我省得的,我会有分寸。我今晚跟你睡可好?”
“这……”袁氏犹豫了一会,女婿那急迫的劲儿,她这个丈母娘得做恶人做到底了,只怕苦了小两口。
“娘。”苏小月心里不平静,这几日被方河无下限的缠住,生怕自己一个心软。她得静一静,得想个办法应付眼前的危机。
当夜,苏小月跟袁氏睡去了,留着方河独守空房。
男人必然是有想法的,这几日做什么事都会看看苏小月的脸色,不管做什么都是没劲。这几次送菜,苏小月让苏阿吉去镇上,方河管着东边山头的工程。
时间又过去了十来日,这晚,苏小月同袁氏说好,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方河刚刚躺下,听到声响立即起身,见是苏小月,目光紧紧盯着她,摸不准她是要回房里睡还是只不过过来拿东西。
没想苏小月爬上了床。方河立即上前把人拥入怀中,抱住小媳妇心里踏实上了,这几日七上八下的弄得心神不宁,比去坐牢干劳役还要苦。
苏小月伏在他胸中,好半晌没有说话,事实上两人都睡不着。通过这几日,苏小月想到了许多,心里倒是生了一计。
“大河,明个送菜,我们俩去,你说她会不会到镇上来堵你?”苏小月语气平稳的问道。
方河叹了口气,“或许会,但我不会再见她了。”
“不,这次咱俩一起见她。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就没有碰她。”苏小月字句清晰的说了出来。
方河一脸不敢置信,垂首看着怀里的小媳妇,两人目光相对,方河居然有些激动,“你是从何看出来的?可是她若是没跟我有肌肤之亲,又怎会怀孕?她为何要缠住我?我只不过一戒武夫罢了。”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好在哪儿了,萌动初心的少女最容易被所谓的“英雄”吸引,何况方河的确有这个能耐,接着便是方河对自家媳妇的小心呵护与温柔,落入这些少女眼中只会羡慕,爱幻想的年纪,自然容易生成爱慕,只是那种爱慕不带烟火气,太过浪漫和天真。
不过倒也乱打乱撞遇上方河这个负有责任感的男人,若是遇上个攀龙附凤有心机的男人,得到这样的好机会,免不得抛弃自己的糟糠之妻而把人娶进门去。
不过这些苏小月定然不会告诉方河的,告诉他反而解释半天,于是避开这个话题,说道:“旁的你不用管,只管带上我便是,明个儿为儿不用去,咱们一起寻家酒楼,找个安静的地儿,三人好好谈一谈。”
方河将信将疑,但至少有一点小媳妇似乎不生气了,若是真如小媳妇分析的自己根本没有碰她,那就好了。
第二日,苏小月跟在方河身边,去了镇上。
果然如苏小月所料,好几次没能堵到方河送菜,今个儿必然派人打听到了,来得匆匆。
原本晌午便可以往回赶的苏小月偏偏留到下午太阳偏西,才看到马车从官道尽头匆匆而来。
马车在牛车面前停住,挑帘露出一张粉嫩娇美的小脸,看到方河身边安坐着的苏小月,穿的是一身碧荷色的上衣下裤,乌发包在巾子里,只那双眼睛明亮如星辰,其他地方一无是处,不由得又气愤又嗤之以鼻。
苏小月朝她笑了笑,说道:“走吧,咱们找一家酒楼坐一会儿,许多事情还是得说明的,你去不去?”
沈云娇冷哼一下,“有什么可怕的,如此愚妇,本姑娘仅准你一次。”接着气恼的放下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