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西生怕苏寻生会将她刚才做的丢脸事情说出来,只好压下了内心的忐忑,先发制人地道歉道:“苏大哥,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苏寻生憨厚一笑,道:“没关系的,你只要不做傻事就行,大家都很担心你。”
江晓西简直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急忙低下了头。
这个时候,江叙南和左竟成他们也进来了。
左竟成本来也在找江晓西的,但是中途被叫走去协助调查了,江叙南忙着给江晓西缴费,跑上跑下的。
众人回到病房中,气氛都有些压抑。
最后还是江晓西先开口的,低声道:“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是我任性了。”
江叙南看到江晓西这个输着液脸色苍白的样子,心里头不知道多心疼。
他坐到病床前,拉起了江晓西的手,满眼心疼道:“西西,别怕,天塌下来还有哥在呢。叔叔会没事的,你别担心。”
左竟成眼底顿时闪过了一抹无奈来。
这江主任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江晓西的情绪刚刚稳定下来,他非要提起江局长。
这不是往人心口上扎刀子吗?
果不其然,江叙南这话一出,江晓西就看向了左竟成,道:“左秘书,我爸,我爸他现在怎么样?他会怎么样——”
左竟成眉目间也染了几分清冷,沉声道:“情况不是很乐观,情节比较严重,可能会判处三到五年的服刑。”
三到五年,对于江局长这样年纪的人来说,的确不容乐观。
江晓西紧紧拧紧了眉心,强忍着要哭出来的冲动。
江叙南脸上浮起了一抹难色,看向了江晓西,道:“西西,这是怎么回事?叔叔怎么会是冒名顶替的?他顶替了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像是叔叔会做出来的事情!他为政这么多年,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工作,几次下基层,都是为了百姓为了群众,他怎么会是冒名顶替的?一定是被冤枉的对不对!对不对?”
说到最后,江叙南的声音已经有些慌张了。
然而,江晓西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却说出了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是真的,我爸的确是冒名顶替上来的。他顶替的那个人,就是大伯,是你亲爸爸,江俊毅,是大伯的名字,我爸本来的名字叫做江俊勇。”
“当初大伯当兵回来受了伤,也接到了异地上任的通知,但是大伯母生你的时候身体出现了一些状况,一直都没有好,需要动手术,大伯就推辞了上任,一直陪着大伯母,后来,后来大伯也因为旧伤复发,身体撑不住了,你爸爸临走的时候,将大伯母和你托付给我爸,我爸当时就在村子里头种地,一个月只有那么点儿口粮,大伯将上任的文件都给了我爸,让我爸代替他过来上任,我爸本来是不答应的,谁知道大伯走后,大伯母也跟着去了,就留下你,我爸当时又没有结婚,实在是没有法子又当爹又当娘养活你,最后只能拿着大伯的证明来上任了——这事儿,我爸只跟我一个人说过,从来没有跟第二个人提起过,就连你,我爸都瞒着,他本来想要干到退休,将这个位置还给你的,也算是对大伯的交待了,想不到,就差这么几年,就出事儿了——”
说到最后,江晓西还是没有忍住,低声哭了出来。
江晓西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江局长跟她交个底,也让她随时都做好心理准备,但是瞒着江叙南,并不想让江叙南卷入这样的往事里头。
江晓西就是因为知道这事情,所以做人十分的谨慎。
也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江叙南当初从平安村将左竟成带出来和苏寻味带出来的时候,她充满了敌意和阴谋论,处处提防和诋毁,恨不得摁住江叙南的头让他三思。
然而,江晓西是做梦都想不到,她会阴沟里头翻船,而且翻得这么彻底。
江晓西越想,越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
她怎么就鬼迷心窍,看上了李启铭。
她为什么要相信他!
她为什么要让李启铭送她爸爸回房间。
她本来以为,她嫁给李启铭,他们会成为一家人,会一起过一辈子的——
江晓西本来就伤心越绝,想到这里,更是哭得声音嘶哑,整个人都有一种随时要晕厥过去的感觉。
江叙南也想不到他叔叔冒名顶替的事情居然是真的,并不是诬陷也不是误会,而且顶替的还是自己的父亲。
江叙南一时之间也有些回不过神来,怔愣在原地。
苏寻味见江晓西哭得不能自已,只能轻轻搂住了她的肩头,替她擦了擦眼泪,如此安慰她。
苏寻味看向了左竟成,道:“没有其他法子可以走吗?一定要服刑?”
左竟成虽然心有恻隐,不过却还是只能如实道:“三到五年,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听了左竟成的话,苏寻味也觉得自己的心里头那是拔凉拔凉的。
她跟江局长的接触虽然不多,但是也知道江局长是个开明又负责的好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