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宣王侧妃的父亲薛侍郎。”宁確从喉中挤出声音。
薛成栋什么也没有问。
他没有问薛夫人为何会和宁確相识,也没有问宁確在此地是要说什么。
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薛成栋转过头,对薛夫人道:“夫人就此随我回府吧,我们回府再细说。”
薛夫人冷淡地道:“不必了,我要同清茵一起到宣王府上暂住两日。”
薛成栋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又道:“这恐怕于礼不合。”
“清茵有孕,而宣王在外,我前去照顾几日没什么不妥。陛下都允了。”薛夫人语气依旧冷淡。
薛成栋瞳孔一张。
“清茵有孕了?”
连宁確都多看了一眼。
心道若是这样,那柳家和婉贵妃还欺上门,未免有些过分了。
薛夫人不欲多言,转身便扶着薛清茵回到马车上,道:“走吧。”
薛成栋面色紧绷,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那女儿本就能折腾,这样一来,更要了不得了。
还是应当速战速决的……
现在……薛老太爷见了有身孕的薛清茵都得发怵。
“我送你们。”薛成栋沉声道,这才重新翻身上马。
随即冷淡地扭头与宁確道:“宁刺史,告辞。”
宁確一言不发。
二人目光短暂相接,交锋无声。
宁確后来怎么回去的,都不大记得了。
只是进门的时候,小厮惊诧地喊了一声:“老爷的鞋袜和衣摆怎么都湿透了?这是踩到泥水坑里了?”
宁確低头看了一眼,还是没说话。
长随丘欢在一旁叹了口气,道:“那么多话?拿干净的衣服去就是了。”
宁確沐浴更衣,披散着头发便出来了。
他问丘欢:“今日你看薛夫人与薛侍郎……感情可好?”
丘欢不敢答。
“宣王侧妃似是与自己的父亲并不亲近。”宁確喃喃道。
丘欢这下懂了。
他马上说:“我看也是这么回事。想必那薛侍郎是个冷硬的,不够体贴的人。否则,与夫人的关系疏远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己的女儿也不待见他呢?”
“是啊,我先前还当他死了。”
“……”
“为人夫者,为人父者,做到这般地步。君子本不该背后议人是非,但……”
丘欢从善如流地接口:“但他这般行事,实为君子所不齿。”
宁確点了下头。
然后又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丘欢心下叹气。
跨越道德的线,反倒不是什么艰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