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就是如此残忍。
“那个时候我姥爷是不同意的,但是我妈非他不嫁,我姥爷在和他接触之后觉得他人品不错,上进心也强,所以就接受他了。”
“后来他们结婚了,他理所应当地进到了我姥爷的公司工作。哦……我姥爷的公司,现在已经变成他的公司了。”
提起这件事情,蓝溪的眼睛红了。
那里面是浓浓的恨意和不甘心。
“而且,他还让那个贱人的亲戚去公司工作。”
听了这么多,廖璇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了。
这些事情,就算放在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强大的人身上,都不一定能被接受。
何况是蓝溪。
听她的说法,她小时候应该是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长大的。
在经历了至亲相继去世之后,她备受打击,父亲应该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希望了。
然而,这唯一希望却另外娶了续弦。这等于是直接打破了她所有的希望。
廖璇:“好,除了这些,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我今天可以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顿了顿,廖璇又补充:“你可以和我讲讲后来的事情。”
“后来……”蓝溪笑,“后来我不想看他们一家三口恩爱,搬出来了。”
“我姥爷留了一间院子,我后来住到了那边。”
“住了大概……两年多吧。”蓝溪掰着手指数了一下。
廖璇问她:“那这两年多里,你失眠的症状是不是有所好转?”
蓝溪点头:“是。我朋友找了中医给我调理,我喝了很长时间的中药,情况逐渐好转了一些。”
廖璇:“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次失眠的?”
“大概两三个月前吧。”蓝溪算了一下时间,“那个时候我研究生快毕业了,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要和我一起吃饭。”
“可笑吧?我当时还动摇了,以为他在关心我。”想起来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蓝溪自嘲地笑了。
廖璇调整了一下坐姿,听她继续往下说。
“结果那天晚上,他带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来跟我相亲,要我嫁给他,这样他的就可以有新的合作。”
廖璇:“……”
这个真的是过分了。
用自己的女儿当交换筹码,真残忍。
“后来我就知道,他是不会再管我了,现在他只认那个小贱人是她的女儿,有什么好事儿都会先想着那个小贱人。”
“他还想让小贱人嫁给陆彦廷。”说到这里,蓝溪脸上的笑容越发讽刺:“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呢?所以我就给自己下药睡了陆彦廷。”
廖璇:“……”
其实这个没必要说的。
不过,蓝溪肯跟她说这些,也是好事儿。这说明她已经足够信任她了。
在心理治疗的过程里,医生起不到决定性作用。
要治疗的前提,首先是病人要配合;
配合的前提,自然就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