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肯回答我吗?”看着仍旧一言不发的小允,少年站起了身。
如今他成为了妖王,实力无比强大,可终究没能保住雪狐一族。
在雪狐一族被昆仑山狼族灭族之后,他怒不可遏,要去找狼族那些家伙拼命,却被妖皇以那里是能够培育出影狼王的地方为理由而阻止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对自己和妖皇的所作所为产生了迷茫,
他这一身修为是妖皇手把手教出来的,这份恩情他必须回报,可实际上他很清楚,妖皇也只不过是看上了他的天赋,想要利用他而已。 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让自己手染鲜血?还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保护那些弱小的妖族?可到头来,族人所剩无几,弱小的妖族因为不想发动战争而被强制送上的战
场,死的都已经差不多了,那么他这么多年来到底又在做些什么呢?
他在做妖皇的棋子,为了妖皇的命令出生入死,被妖皇利用到了现在都还在被利用。 之前他说的并没有错,只要有妖皇在,他们这边就不会输,但确切来说,是妖皇并不会输。他们剩下的这些妖王面对着正道的大军,最后的结果,恐怕也就只有是全
军覆没了。 什么振兴妖族,什么为了让妖族回归往日的兴盛,到头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洛辰枫自己。其他那些妖王的内心,到了这个时候,恐怕也都动摇了,除了圣猿王那
只蠢猴子以外,早已经没有人再相信妖皇了。
他们还呆在这里的理由,少年并不清楚,至少就他而言,只是为了求死而已。
对,没错,就是为了求死。 为了保护族人,他不惜离开族人,经历了不知多少地狱式的修炼,方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可一路走来,他除了为妖皇卖命以外,所谓的对族人的保护根本一点都看不
到,甚至连最后雪狐一族仅剩的那些一些人在妖皇的游戏里面死去他都没有办法去救。 他这一生真的是活的糟糕透了,到头来手染鲜血,背负着那么多的罪孽,想保护的却一个都保护不了。他也曾想这会不会是自己的报应,可是随即他自己都笑了,他
的报应不是他死,而是其他不相干的人死,这是什么道理?!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也不应该牵连他人才对。
可现实是,连这就在自己眼前的族人,他都无法保护,反而还要为了让她死在心爱之人的面前而奋力战斗,他真的都搞不懂自己了。
就在他思考着这些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了:“他们已经快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磨蹭?”
少年转过头看向顺着楼梯走下来的这个人,立刻皱起了眉头:“安泰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黑暗中,仅剩的那一只血红色的眸子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安泰钧缓缓走了过来。
他咧了咧嘴,脸上的伤疤挤在了一起,看上去颇为骇人,谁又能想到从前的他是个样貌相当英俊的少年呢?
一听到安泰钧这个名字,连小允都抬起了头,看着这道让自己无比憎恨的身影。
“难不成现在我到什么地方去都得向你汇报不成?这可是陛下的命令,是遵命还是违令就看你自己如何选择了。”
安泰钧看着少年,淡淡的说道。 少年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十分讨厌安泰钧,甚至到了憎恨的程度,不只是因为安泰钧是导致雪狐一族灭族的罪魁祸首,也因为安泰钧的所作所为让他十分看
不惯。
“呵,你的本体不是狼吗?什么时候变成狗了?现在你天天跟在陛下屁股后面转,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就是为了在我们面前狐假虎威?” 面对少年的嘲讽,安泰钧并不在意,言语间却也没有示弱,颇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味:“说到狗腿子,大家都差不多,而且我可无法和你相比,你多执着啊,放着全族
人的生命安危不去管都要当这个狗腿子,换我我可做不到。”
一听到安泰钧揭自己伤疤,少年的眼中划过一抹愤怒,瞬间爆发出了强大的气势,整个房间都被冻结了起来。
而他面前的安泰钧丝毫不畏惧,用一股一点也不弱于他的气势与其对抗,连带着上面经过特殊处理的建筑都颤抖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突破到地境后期的?”少年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前不久安泰钧才刚刚突破到地境中期,这才过去没多久,怎么他一下子又到地境后期的实力了? 安泰钧咧了咧嘴,淡淡的给出了回应:“与你无关,比起在这里关心我什么时候突破到地境后期的,你还是赶快上去备战比较好,如果在我们这里出了岔子,陛下的怒火可是你承受不起的,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其实你们都已经不想为陛下卖命了,不想帮助他实现这个计划了,但是,就算你不是为了陛下,也应该想着如何保
住你仅剩的这几个族人吧? 除了这里面关着的这个,可还有三个你的族人存在于这世间呢,虽然她们都不是不值得被杀死的小角色,但是你若惹怒了陛下,他会做出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
对。付出了那么多,承受了那么多痛苦,你不想到最后真的一个族人都抱不住吧?我言尽于此,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听完安泰钧的一番话,少年心头一颤。
妖皇擅长蛊惑人心,也比任何人都了解人心,对付什么人该用什么样的方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而自己作为妖皇麾下的最高战力,跟随着妖皇这么久,妖皇应该早就把他给看透了才对。 的确,用生命或者其他什么来威胁他都已经没什么用了,因为这一战他已经是一心想要求死了,所以根本不会在乎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可是他族人的性命不一样,
那是他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想要保护的东西,他不能因为自己想要求死就也害死仅剩下的几个族人。
想到这里,他准备立刻上去备战,可走到楼梯那里却发现安泰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皱了皱眉,问道:“你不一起上去吗?” 安泰钧微微摇头,那仅剩的一只血红色眸子紧紧盯着小允的腹部,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不了,我还有些话要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