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最近倒是没有时间沉浸在赞美之中,他现在是非常的忙碌,但他忙得可不是买卖上的事,其实他也管不到,楚国都是一个个独立的封邑,人家封邑要跟谁做买卖,跟他也没啥关系。
他主要是忙着在楚国完善郡县制。
第一轮筛选之后,那些晋升的官员,来到姬定规划出来商业圈为官,由于大小法的原因,导致楚国的郡县制跟秦国、齐国还不太一样,官员更多是管一些公共方面的事宜。
例如,交通、水利,税务,还有就是那些新开荒出来的土地。
至于封邑内部事宜,官员能管的地方很少。
那些贵族也都不傻,他们立的小法,虽然各有不同,有些比较宽松、自由,有些比较严格,这跟封邑主人的性格有关,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确保他们在自己封邑所能行驶的权力。
最近姬定更有来到汉口,一方面建设这里的郡县制,另一方面,则是视察这里的船坞,如今这船坞已经开始投入生产。
蓝天白云,江水滔滔。
一老一少坐在江边一块大石头上。
此二人正是姬定和子让。
“光阴易逝啊!”
子让望了苍天一眼,又向姬定道:“还记得当初在濮阳时,你我也是坐在河边对论,只不过那是一条小河,而这却是大江,就如你一样,当初你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而如今却已经贵为楚国令尹。”
其实也就几年,但子让一直注视着姬定的成长,而姬定成长的太快,导致他认为时间过得太快。
寻常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几年间,就从一个山村小子,位居楚国令尹,同时还兼魏国客卿,郑国侍中。
好歹也花个十几年,那也说得过去啊!
姬定却是微微笑道:“人生苦短。”
子让抚须哈哈一笑:“真是好一个人生苦短啊!”
可说着,他又叹了口气,道:“是呀!人生苦短,但要做的事又太多了。”
姬定又问道:“不知老先生此时所想与当初可否一样?”
子让笑了笑,道:“托你的福,倒是有些新得领悟。”
姬定道:“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够聆听老先生的教诲。”
子让呵呵道:“老夫才是受教的那个人啊!”
说到此处,他稍稍一顿,正色道:“还记得当初你曾说过,这天下熙攘,皆为利往,爱亦在此中,故曰爱亦为利往。
如今就这船坞来看,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姬定问道:“老先生此话怎讲?”
子让道:“如今船坞的工匠,多半都是出身贫苦之人,甚至不少人之前连饭都吃不上,来到船坞之后,收入渐渐增多,船坞中人人是相亲相爱,此爱确实源于利。”
说到这里,他稍稍一顿,道:“但是他们的收入,可远比不上那些贵族,且他们为贵族带去更多利益,但是贵族却并不爱他们,反而更渴望从他们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由此看来,这利并未带来爱,而是带来更多贪欲。”
姬定笑着点点头道:“老先生看得真是透彻,但是我并不认同老先生否定我的另一半。”
子让问道:“愿闻其详!”
姬定道:“老先生方才说船坞中爱多了,此爱源于利。”
子让点点头。
姬定又问道:“还会变多吗?”
子让点头道:“正在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