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名和她相熟的学生更是直接迎了上去,笑道:“公主怎么会来?”
“我以前也是律学馆的学生,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看望老师。”怀贞公主笑着回了一礼,却径直走到冲着自己行礼的狄然身前,和颜悦色的问道:“狄然,为何你觉得这绿眸能胜?”
她这和颜悦色的一问,整个食坊里头倒是有大半的律学学生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狄然不卑不亢道:“我只是觉得评价一个人,必须一以贯之,不能陡然因为一件事情将之捧到天上,也不能因为一件事情又将之踩到地底。我有幸见过黑沙瓦的一些战报,我只是觉得在山崩地裂大军围杀之下都不动于色,都能步步为营且在我唐军只剩数十人的情形下,还敢只身面对敌军主将,并在敌方大军面前将之击杀的人,他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鲁莽之事。黑沙瓦一役之后,他返回唐境,要来长安,这些时日,我从未听说过他在意这些虚名。既然如此,世人的些许赞美,怎么可能让他迷失心智?”
怀贞公主微笑道:“这么说你认为他谋定而后动,是有备而来?”
狄然平静道:“我认为定是如此。”
怀贞公主转头又看向陈秋语,笑问道:“陈秋语你也是如此想的吗?”
陈秋语老老实实的摇头,道:“我倒是没想那么多,纯粹是因为家父一直告诉我一个道理,人不能老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不能老想着去质疑比自己厉害的人。”
怀贞公主笑得灿烂了些,她很是满意的看着陈秋语道:“那你觉得绿眸哪里有胜算?”
“我哪想得出他哪里有胜算。”陈秋语微笑道:“但他是绿眸啊,我打不过吐蕃大军,但是他打过了啊。我想不出办法,他这样的人,总想得出办法。”
她的这些话放在怀贞公主来之前,根本没有什么人会听得进去。
然而此时,怀贞公主认真的听着,且听得会心一笑,很多人心里边却有了不同的感受。
在评判绿眸时,他们总是习惯以身代,但陈秋语说的是事实。
那是绿眸,不是他们。
好些人看着怀贞公主,心中生出极大的悔意。
怀贞公主不比安兴公主这种不怎么受宠爱的公主。
她不只是长得端庄美丽,身姿在所有的公主之中最佳,而且她极为聪慧,最得皇帝喜爱。
事实上在所有的李氏嫡系里头,皇帝最喜欢的应该就是这个怀贞公主。
甚至皇帝心情大好的时候,会让怀贞公主进入内阁,让她帮忙整理一些文书。
说是整理一些文书,恐怕也是让她帮忙处理一些不甚重要的政事,或者和她聊聊天,听取一些她的建议。
别的李氏嫡系举荐的人,皇帝未必喜欢用,但听说怀贞公主举荐起来,是一荐一个准。
李柏青、白怡…现在这些在长安的文坛赫赫有名的才俊,都是走了怀贞公主的路子。
但是…就连怀贞公主都看好这绿眸?
有两名和怀贞公主曾一起读过书的人心中实在有些不甘,两人几乎同时出声,“怀贞公主,你看好绿眸还是沧浪剑宗?”
怀贞公主微微一笑,给出了很确切的答复,“若是要开赌局,我会押绿眸赢。”
说完这句,她也不再给这些人改口或是说奉承话的机会,直接告辞离开。
……
“好人!”
在高觉的眼睛里,此时站在他对面的顾留白变成了一个大好人。
因为蓝玉凤和他说,因为他的毽子坏了,所以顾留白要陪他玩点别的好玩的游戏。
高觉很期待的看着顾留白。
“他用那个木棍棍来碰你,你不能让那个木棍棍碰到你噶!不过你可以折他的木棍棍,他有很多根这样的木棍棍噶。”蓝玉凤对着他说玩什么样的游戏。
高觉的眼睛亮了。
从来没有人和他玩过这种游戏。
“那你小心啊!”
顾留白招呼了一声,就笑眯眯的使出了一招沧浪剑宗的剑招。
木棍往下一沉,又在他手中如同游鱼一般骤然跃起。
然后喀嚓一声。
木棍断了。
顾留白的双膝微屈,他刚刚身体下挫,接着要如浪头涌起,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刺出的七尺长棍,已经被高觉的三根手指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