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亭,如你所见,我如今有了身孕,这个时候,但凡我出了半点差池,靖王府里上上下下,从侧妃到丫鬟,没有一个能逃得了。若是让王爷查出,跟新人有半分关系,那么便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你这是在冒险,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
魏延亭的神色略一肃然,继而坚持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侄儿绝无此心,也相信十四叔定然会明察秋毫,绝不会冤枉了表妹。”
林芷萱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瞧他这个意思,倒是料定了自己这一胎也不会那么安稳了:“既然你坚持如此,那好吧。”
林芷萱招呼了魏延亭继续吃果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只要林家尽心尽力,王爷和我自然不会亏待了林家的女儿。”
魏延亭夸赞了两声靖王府的果子香甜:“自然,侄儿与十四叔和小婶婶从来就是一家人。如今林家也跟十四叔和小婶婶一条心了。朝中的事,定然会竭尽全力,帮衬十四叔。”
林芷萱不置可否,一家人,一条心。
林家和靖王府是永远都不可能互相信任,成什么一条心的。不过是利通而聚,利尽而散罢了。
林芷萱忽然想起什么来,闲话家常地对魏延亭道:“对了,我前儿听人说,林家在举国上下,寻找孟建秋,你们找孟建秋做什么呀?”
林芷萱的眸子笑盈盈地看着魏延亭,让魏延亭的心猛地颤了两下,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来,就仿佛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林芷萱和魏明煦都了如指掌似的。
魏延亭张口就像否认,可是看着林芷萱带笑的眸子,显然这是她对自己的第一次试探。自己方才情真意切地说了那许多,如果此刻对林芷萱说谎,那么前头的一切都是白费。
魏延亭心如擂鼓,好半晌才渐渐平静下来,道:“小婶婶也知道,娘在宫里吃了那么多年的苦,身子渐渐不好了,宫里的太医治了这么久,依旧一点成效都没有。我听闻前太医院院判孟太医的医术,天下间首屈一指。所以慕名而往,想要求他能不能帮母妃瞧瞧,是否还有回天之力。也请小婶婶体谅侄儿的孝心。”
林芷萱闻言,只是“哦”了一声,却并不很相信,只道:“我自然知道你是最孝顺的。可若是求医,没有必要那样大费周章。只管来找你十四叔就是了,你十四叔手底下有的是好大夫,赶明儿我就安排两个进宫去给你娘瞧瞧,好生调理身子。”
魏延亭心一沉,却还是含笑应了,又再三谢过林芷萱的好意。
两人说着话,不觉到了晌午,魏延亭不敢打扰林芷萱午睡,便早早告辞了。
而等魏明煦回府的时候,林芷萱躺在牡丹园的摇床上,正在纳凉,冬梅陪在一旁的躺椅上躺着,跟林芷萱说话。
魏明煦拿着两个画轴来找林芷萱,冬梅赶紧起来,瞧着林芷萱和魏明煦有话要说的样子,便跟丫头们先都退了下去。
林芷萱瞧着魏明煦手里的卷轴,好奇道:“这是什么?”
魏明煦脸上都是喜意,将那画展开给林芷萱看,正是上回两个人相对而坐,画的那两幅画,魏明煦找人给裱了起来:“你瞧着怎么样?是挂在锡晋斋,还是挂在我的书房?”
林芷萱笑着道:“我画的那副就罢了,挂哪儿都行,王爷画的那副,却只小心收着就是了,怎么好挂出来。”
魏明煦也是瞧着自己画中的林芷萱,眉目娇羞,宜喜宜嗔,若是挂出来被人瞧见,的确有几分不端庄:“那便挂在咱们两个的寝殿里头吧,就挂在床头,让旁人瞧不见。毕竟我画的还不赖,怎么能你的挂起来,我的却见不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