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三平之战,蔺少帅仅以十五岁少龄临危受命,统领麟国三万神锐军与当时青州兵十万之众抗衡,宁战死杀场,也不退缩!
两军混战一处,神锐军个个以一敌三,把敌兵杀得人人晕头转向,丢盔弃甲,溃散奔逃,生生被逼退青峡谷。
接着蔺少帅又带着仅仅五千神锐军夜袭敌营,奇袭主将,一夜斩杀敌军十员大将,让敌人五万驻军一夜消亡!终为其叔父稳固了江北局面,从而才有后来其叔父北上擒王,由异姓王得登九五之尊的宝座。
由于他白衣银盔,白马腾起宛若流云,所以得名云将军。也是那一战成就了当世最为年轻的将帅之一,云将军蔺琦墨。
那是何等神勇,何等气势,只要想一想,都能令人满腔沸腾。可是,眼前这个无赖小子,死皮赖脸,油嘴滑舌,怎么看都是个纨绔子弟,街头泼皮,实在有损心中少年帅才的完美形象。
燕奚敏正兀自不信,却见身旁易青对那一脸得意的泼皮男子躬身。
“蔺少帅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豪,气质不凡。我等能与您相交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我二人还有事在身,尚需赶路,来日定……”
罄冉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蔺琦墨朗声打断。
“哎呀,想不到我蔺琦墨名声还挺大。承蒙兄台如此厚爱,蔺某实在有愧,不如这样吧,兄台现下内力尽失,这兵荒马乱的,在下便当一回好人,送二位一程吧。却不知二位要去哪里?咱们这就走吧。”
罄冉当即有些发怔,竟不想这世上还有这般死皮赖脸之人,燕奚敏更是一脸愕然。上前两步拉了罄冉,远离了蔺琦墨,低声问着。
“这人真是麟国那个少年帅才?”
罄冉挑眉,“他的功夫公主也看到了,十之八九是他。”
燕奚敏瞠目半响,神色变得愤然,跺脚怒道:“只不知是哪些将士拼出自己血肉之躯才成就了这个奸吝无耻之徒,真真是传言误人!”
夏日的溪凤河隐在山峰陡峻处,如一道青带蜿蜒东流。夕阳已经隐没在山峰之后,天空渐转阴沉,风自河面上吹过来,将罄冉的衣衫吹得鼓鼓作响。
她站在河边望着两岸陡峻的青山高崖,蹙起了眉。河面上空空荡荡,竟是没有一艘渡船。
燕奚敏站在她的身侧,眯起眼,踮脚望着岸边黑黝黝的岩石,扬声道:“怎么办,没有船呢。”
罄冉听到她的话,阴霾渐重的天色,远望处,周遭水雾弥漫,江天一色。
战耀两国隔着溪凤河相望,虽平日边境百姓多有互通,可她们现下站的地方不是渡口,船本就少,如今又天色见晚,竟找不到一条船。
两人正焦急,却见不远处河道转过一只小渔船来。罄冉眉宇一亮,燕奚敏已惊喜地叫了起来。
“看!船!易青,我们真是好运气。”
罄冉听她欢呼,淡淡一笑,神情也轻松了不少。小船逆流缓缓而来,燕奚敏向河边冲去,大声唤着。
“船家,快过来!”
见小船一点点靠近,她乐得直跳,要知道夜里在这荒山露宿是非常辛苦的。
船终于到了近前,船夫尚未将船靠岸,燕奚敏便提起裙角跃跃欲跳,罄冉失笑跟上。却在此时,船篷中一晃钻出一个金色的身影,成功顿住了两人的脚步。
“天下何处不相逢,真巧,我们又见了。”
蔺琦墨钻出船篷,金色的衣衫随风飞卷,他神情愉悦望着罄冉二人,黑亮的双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狡黠。
罄冉望着昂胸站于船头仪态娴雅摇着折扇的男子,一阵头疼。
天知道方才她们花了多大力气,冷嘲热讽,只差没有动拳头,这才将这厮甩脱。她还想人果真都是要脸皮的,再厚脸皮的人也经不起别人一再冷眼。却不想,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事实证明,这人……根本就没有脸皮!
“你!你怎么在这里?!”
燕奚敏瞪大眼睛,绝望地呼喊,罄冉却面色不变,看样子,这厮分明是早有预谋地在此堵截她们!
“小丫头看到在下这么激动,让在下如何是好呢。”蔺琦墨神情纳然道。
“上船吧。”看来蔺琦墨是跟定她们了!罄冉这点认知还是有的,无奈说罢,率先向小船上走。
蔺琦墨忙错开身子,满面春风,朝罄冉伸手欲扶。罄冉看都不看他一眼,身体一闪便站在了船上。站稳回头却见蔺琦墨无所谓的耸耸肩,冲燕奚敏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扬声道:“男女授受不亲,在下就不扶小丫头了。”
“谁要你扶!”
燕奚敏瞪他一眼,身姿轻盈便落在了船头,眼珠一转,便去拉船夫,呵呵笑道:“船家,他给你多少钱?我们出双倍!不,我把我的银子都给你,你这船我包了,如何?”
她说着便去摸怀中的银锭,将仅剩的三个银锭全部推给那船家。船家面色一喜,正欲去接那银锭。蔺琦墨却恰与此时凑了上去,悠哉道。
“船家,你这样不太好吧。本公子先来的,要讲先来后到的。天都这么晚了,本公子方才还在考虑若是船家把我送到对岸,我便将这金扳指送予船家呢,现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