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郎中没好气道:“搞什么你?让开!”
李郎中忙拦着他说:“老爷别跟她女人一般见识。``し正事来了!”
这句话黄郎中当然听得懂什么意思,立即站住了,说:“怎么样的事?”
“殴打内伤!”
黄大善人心中一喜,这种伤病是最好掩饰的,让一个人躺着就能装,因为外表上看不出问题来。而且内伤可大可小,全凭自己说了算。但是,还得让侄儿黄郎中来出方子,有这死心眼前面顶着,出什么问题也好办,而且他不参与自己的事情,所以做事也就不会露马脚。反倒能掩人耳目。只是有一点,他这几天被张大郎家讹诈,因为治病死了人。要是换成别人家他也就替他出面了,偏偏又是这家人。黄大善人知道,这张大郎的叔公是皇帝身边的侍御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惹怒了他,闹将起来,万一朝廷认真查处这案子,只怕会注意到自己做的事情,那可就麻烦了。就算不注意自己背后的勾当,张御医生气之下,弄手脚不让自己再承办悲田坊,那也就断了财路了,不能因小失大,所以他坚持不愿意出面处理这件事。
现在又需要侄儿黄郎中帮忙,得多少说些好话,甚至给点好处,安慰一下才好。
黄大善人心中正琢磨这件事,李郎中已经先说了:“这个病人是黄郎中医馆送来的,黄郎中亲自陪着来。在悲田坊的院子里呢。说他已经诊查过了,内伤很重,需要尽快用药。前面衙门医馆的人已经做了登记了。你看这……”
黄大善人诡异地笑了笑。道:“这还用问?当然是老规矩了。我去打发了侄儿,你们先准备好马车。”说到这,黄大善人又压低了声音道:“这一次再不能丢到小树林里了,上次那女乞丐就差点露馅了。最好扔到乱坟岗去直接埋了,埋浅一点,这样野狗可以刨出来直接撕了吃掉,很省事。”
李郎中倒吸一口凉气:“善人的意思是……?把他先弄死?”
黄大善人缓缓点头。目光中闪现一抹凶狠:“一不做二不休,要做就不要露出痕迹!”说完这话。眼中凶光消失,又成了慈眉善目的样子,“那些送来的乞丐,很多都病得很重。活不了多久了,我们这样做,其实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至少他们不用受太多的苦。”
“对对。善人说的在对也没有了。只不过,尽管咱们做好事,但总是有些人不能理解,所以还得隐蔽一些的好。”
“知道就好!”黄大善人脸上露出怒意,“你们上次就是他妈的太欠缺考虑,竟然扔到城外小树林。结果被人发现了。我看那姓陆的多少有些怀疑我们了,因此一定要加倍小心。宁可多费点事,也不能再被人发现了。”
李郎中贼笑着说:“放心吧老爷。我们一准办得妥妥帖帖的。绝对不会惹麻烦。这一次,又能从衙门要来不少钱和药材呢。我那医馆正准备进药,这一次,嘿嘿,老爷能否多给我医馆一些药?”
“行!”黄大善人难得的慷慨,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花点钱笼络人心那是必须的,“事情办好了。什么都好商量。”
两人心领神会笑了笑,便迈步出来,到了悲田坊院子里,果然看见一张担架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看样子身材倒也魁梧,只是头发花白了,胡子也花白的,脸上花里胡哨的都是泥浆,嘴角和衣服前襟上都是鲜血,似乎是吐的血。
黄郎中站在担架旁边,见到黄大善人过来了,勉强笑了笑,招呼了一声:“叔叔!”
黄大善人知道黄郎中肯定是耿耿于怀于自己没有出面处理他被张御医的侄孙敲诈钱财的事情。当下胖胖的脸上浮现出热情的笑容,上前拍了拍黄郎中的肩膀,道:“好侄儿,你辛苦了!这个是怎么回事?”
“一个乞丐受了伤,是高处坠落摔伤的,内伤很严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他也没什么家人,年纪也很大了,符合悲田坊救治的条件,所以我就送来了。处方我已经开了,照着抓药就行了。”
黄大善人接过了处方,道:“放心,这边交给我。你回去吧。”
黄郎中点点头,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老乞丐,默默转身走了。
黄大善人高声对李郎中道:“赶紧把人送到病房里去。赶紧按照黄郎中的处方准备药。”
李郎中忙答应了,吩咐悲田坊的仆从把人抬到后院病房去。
到了后院,此刻已经入夜,病患都已经回屋安歇了。所以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前院跟后院相隔还比较远,所以前院所说的话,后院的人是听不到的。
在后院后门外,已经听了一辆悲田坊的马车,赶车的是悲田坊另外一位郎中,这人其实医术也是稀松平常,不过挣钱心黑,为了钱什么都敢做,对黄大善人的发财办法很感兴趣,便伙同李郎中三人一起做。他已经得到了李郎中的交代,把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两个郎中将担架上的老乞丐抬上了马车,黄大善人跟了出来,低声交代说务必要扔到乱坟岗去,千万再别图省事了,不然后患无穷。
两位郎中忙答应了,驱车前往城外。
多年来天下太平,京城一带更是如此,所以城门是不关的,随意出入。马车一路前行,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到了乱坟岗。
乱坟岗是同州当地穷苦人家安葬的地方,同时也是衙门替那些流浪乞讨人横死街头,无人料理后事的人的安葬之所。随便挖个坑就埋了。
马车到了这里。两个郎中从马车上取下锄头,开始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