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太爷带着三个妻妾,还有女儿,正在屋里说话。见到管家在两个家丁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进来,不由愣了一下。高老太爷说:“怎么回事?”
高管家哭丧着脸说:“我把老太爷的吩咐跟他说了,想不到那厮恼羞成怒,居然叫他那贱婢殴打我们三个。我们看她是个女人,所以没有还手。这是废物唆使恶婢砸了药罐子和食盒,他临走还恶毒地诅咒我们小姐,得亏他没入赘我们高家,不然,不知道大伙要吃他多少苦头了!”
高老太爷原以为陆锦屏会拿了钱走人,没有胆子闹事,想不起结果竟然是这样。脸色更是难看。
床上的高小姐已经嘶声尖叫着问:“那废物怎么诅咒我的?”
“老奴不敢说,那话太恶毒了,小姐就当他放屁好了。”
“你说!你必须说!我倒要看看那个废物是怎么诅咒我的!”
高管家哭丧着脸望向高老太爷和他三个妻妾。
高夫人皱皱眉说:“小姐要听,你就说吧,让大家也知道,那不堪的废物到底是什么样的嘴脸,认清楚,往后有人到后面嚼舌根,我们也有话说。”
高管家这才答应,说:“他说的话十分恶毒,老奴可是学他说的话……”
老太爷阴沉着脸说:“知道了!哪那么多废话。他到底说了什么?怎么诅咒小姐的?如实说来。”
“他说,我们是过河拆桥的王八……”
“骂人的话就不要学了!”高夫人皱眉打断了高管家的话。
“是是,他诅咒说,小姐的病还会复发,不出五天,必死无疑。说那五十文钱留着买纸钱到时候烧给小姐……”
“够了!”高老太爷大怒,砰的一声,重重一巴掌拍了茶几上,震得茶碗跳起来摔在了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床上,高小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三姨娘也铁青着脸,一边安慰女儿,一边对高老太爷说:“老爷,这人十分恶毒,如此诅咒我们女儿,该当差人将他抓了,扭送去衙门治罪!”
高老太爷虽然恼怒,却只是气呼呼没接腔。
旁边的高夫人叹气说:“说到底,他是爵爷,开国县男,那岂是寻常人家?他那老宅是太宗先皇钦赐的,虽然现在败落了,可是真要闹起来,朝廷还是维护他的。听说上次债主逼他卖老宅,告到衙门去,反倒被冯刺史一通训斥,说他们胆敢状告爵爷,就是不尊先皇,给乱棍打了出去。他曾祖陆德明陆爵爷是太宗皇帝身边十八学士之一,咱们老爷在朝中为官,还是他的晚辈。算起来也是同殿为臣,怎么都有鱼水之情,他们家现在败落,咱们要是因为这事就把陆德明爵爷的后人扭送到衙门,一来衙门难办,二来老太爷也有持强凌弱之嫌,三来,他到底治好了咱们女儿的病,人家会说咱们忘恩负义,挡不住别人嚼舌根的。”
一听这话,三姨娘顿时哑口无言,只好回身搂着女儿安慰。
高老太爷叹了口气说:“算了,既然这样,可以说两下抵消,我们也不欠他什么了。这件事以后休要再提。”转身又对高管家说:“你马上去叫黄郎中来,给小姐开药调理调理。”
高管家答应,赶紧吩咐备马,来到了黄郎中的药铺。黄郎中在同州城也算数得上号的名医,以前也曾经到高家给高小姐看过病。现在看见高管家又来请他去,便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你们家小姐的病着实奇怪,我是能想的办法都想到了,可是还是治不好,实在抱歉,惭愧惭愧,还是另请高明吧。”
高管家忙说:“不是请你去给我们小姐治病,我们小姐已经有人给将病差不多治好了,我们老爷是来请你去给小姐开两服药调剂一下的,把身子补养好就是。”
黄郎中一听不由又惊又喜,忙说:“已经治好了?请问是哪位名医?用的什么方子?能否见告,万分感激。”
高管家有些尴尬说:“这个……,不方便细说,郎中只需跟我去,给我们小姐看病开方子,其他的不用多问。”
黄郎征便知道其中另有隐情,于是便也不多问,跟着上了马车来到高家,看见高小姐之后,不由惊喜,拿过手腕诊脉望舌,一拍大腿,说:“果真已经差不多全好了!小姐遇到这样的名医当真是命不该绝。若是我能见到这样的名医,那该多好……”
高老太爷很不想听到这个话题,到底还是强忍着,直到黄郎中写了方子,嘴里还是赞不绝口夸赞那未曾见面的神医,高老太爷便再也听不下去,鼻孔重重地哼了一声,对管家说:“送客!”说罢,袍袖一甩,转身进了里屋,把黄郎中弄得很是尴尬,忙拱手告辞。
虽然,高老太爷心中坚信女儿的病好了大半,再调理一下便能痊愈,那废物爵爷的诅咒没有任何道理,可是到底心中牵挂,这一夜竟然没有睡好,昏昏沉沉直到天亮。
天快亮的时候,他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到了门口,与门外的守夜的老妈子嘀嘀咕咕说了几句,然后传来老妈子的声音说:“老太爷,三奶奶,小姐好像不大舒服,你要不要去看看?”
一听这话,高老太爷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顿时犹如浇了一桶冷水,猛地爬起来,还没回味过来,睡在他旁边的三姨娘已经哎哟叫了一声,抢先下了床,慌慌张张把衣服套到身上一边走一边扣盘扣,光着脚丫子便冲出院门。高老太爷在丫鬟服侍下,也胡乱穿好衣服,来到高小姐门外,便听到里面传来三姨娘的哭声:“我的儿,你怎么又这样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一颗心顿时沉到了底,赶紧迈步走了进去。便看见三姨娘坐在床边,想伸手抱女儿,却又不敢,女儿痛苦的蜷缩在床上,柳眉紧蹙,额头上冷汗淋漓,鼻孔发出痛苦的**之声。这情景高老太爷这几个月前见过不少,女儿发病就是这样。只不过,从她开始觉得不舒服,感觉生病之后一个多月才出现这种症状。而现在,旧病复发却来势凶猛,跨越了一个月的时间,出现了一个月之后出现的症状,说明病情恶化很严重,当真让高老太爷心头凉了半截。
高老太爷忙转身问女儿的贴身丫鬟:“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早说?”
那丫鬟惊恐地瞧着高老太爷,畏畏缩缩的说:“小姐不让说。刚睡下不久,小姐就说不舒服,感觉心里烦躁就好像几个月前生病那样的感觉。奴婢要去叫老太爷,她说不妨,睡睡也许就好了,结果到了半夜,却越发严重,疼得厉害,碰也碰不得,一碰就叫疼。奴婢又要去叫老爷,小姐只是不准,说天亮再说,免得打扰老太爷安睡,再说深更半夜的也不方便去找郎中。她能忍,天亮再说。到了天亮,我看小姐越发的沉重,这才赶紧来请老爷。”
高老太爷气得怒喝:“小姐都病成这样才来说,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
那丫鬟吓得倒退两步,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高老太爷现在没空整治丫鬟,转身对高管家说:“你赶快去请郎中来,快去!多请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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